葭月喊了乌光数声,但是都没得到回应。她不禁有些慌,想着是不是和乌光走散了。无奈她不管往那个方向去,似乎总是在方寸之地上打转。没奈何,她只得盘腿虚坐下来,想着若是幻境,她自不动如山,兴许能破之。 不过,她这样想显然是错的。三天后,周边依然没甚变化。她不是没想过强力破之,但是灵力一旦出体,便如石沉大海一样,连朵浪花都没溅起,她也就不再白费力气了。不过,她到底不甘心,所以吃了几条烤鱼后,又耐着性子盯着面前浮动的场景瞧起来。 头先还有些不明白,因为周围的场景都太杂了,一会这一会那的,还没有任何声音。不过看进去后,她倒是发现着青衣的剑修出现的次数尤其多。等她因着无聊,前前后后看了几十遍的时候,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些跟记忆碎片般的场景,应该是那位青衣剑修的一生。 说起来,这位剑修的一生可真是波澜壮阔。但纵是天纵之姿,纵有百折不挠的毅力,纵有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勇气,但最后还是失败了,死在了升仙台上。 葭月看完后,久久不能平静。正呆愣间,那位青衣剑修忽然缓缓转过身来,瞧着竟跟她生的极像,倒像是长大的她一般。只见浮光里的人笑着问道:“你可后悔?” 葭月猛的张大了嘴,关于青衣剑修的生平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原本看不清楚的脸都变成了她的脸。一时间她都有些分不清,如今的她究竟是浮光里身死道消的哪位,还是那个堪堪走上大道之途的小丫头。幸在她如今还小,心思到底纯净,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摇了摇头道:“后悔?为何要后悔?”自幼时,老道士就教育她,但我所往,无问西东。 浮光里的人闻言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的身影就再次变的模糊,不过很快又慢慢变的清晰起来,竟是位清雅的男修。 见着葭月后,他忍不住轻蹙起了眉头,慢声道:“这般小怎的就进来了?”很快,他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道:“罢了,既是来此,便是有缘,含光便给了她就是,也省的我在这里一等又等,不得安息。”说完,他就掀起宽大的袖子道:“去吧。” 闻言,葭月便瞧见一只除了头顶上三根竖毛是红色的、浑身都灰扑扑的胖肚子灰雀飞了出来。在绕着男修飞一圈后,这才朝着葭月而来。快到葭月跟前的时候,这家伙忽然在空中滚了一圈,然后就变成了一柄红柄的三尺长剑,朝着葭月的心口而来。葭月大惊,忙抛出了浑身的保命之物,可都无济于事,剑尖依然准确无误的刺破了她的皮肤,得了她的一滴心头血。好在没有在往前进,很快就退了出去。葭月这才明白过来,忙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摸了摸有些委屈的停在她肩膀上的灰雀,忍着痛跪下来道:“多谢前辈赐剑,不知前辈尊名?” 浮光中的男修却是没回答她,手一拂,她就出现在屋外。 乌光早出来了,正蹲在屋顶上睡大觉,听到动静,忙飞了下来, “怎么还受了伤?阿月,你没事吧?”说完,他又瞧着她肩膀上的含光道:“还多了只藏尾露头的乌雀?难道这就是你在屋中得的宝贝,没听说天机屋里还有活物的哇?” 葭月先坐下来疗伤,好受了些后这才瞧向了含光,发现它在阳光下,除了头顶上的三根竖毛,整个身子都跟消失了一般。不过想着这家伙的名字,她点了点头道:“这是含光。” “含光?不是,你起的名字?怎的跟我的名字有些像?”乌光有些不满的道。 “不是,这原就是它的名字,是一位剑修前辈将它赐给我的。它不是鸟,是一把剑来着。”葭月按住要冲出去的含光道。 许是被含光暴躁的样子给取悦了,乌光停在了葭月的另一只肩膀上道:“走吧,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够久了。对了,出去后,你要去哪?” 葭月立马道:“我要回瀛洲,瞧瞧我爹娘如何呢?” “离着这边最近的大陆应该是苍梧,你要不先去苍梧,等你筑基后,再作打算。”乌光抖抖肩膀道。 葭月有些沉默的爬上了他的背,苍梧,离着瀛洲可真远。她一个练气六层,确是没有横跨大海之力,也交不起路费。 半响,她这方开口问道:“乌光,你要去哪?” “我啊,我要去天水见一位故友。不过你放心,出去后我会先将你送到最近的陆地上。至于你的父母,你也别担心,你不是说你亲眼见他们坐船走了么?他们两个筑基修士,难不成还比不过你一个炼气的小丫头?”乌光说完就扇起了翅膀往九门观去。 “你说的对。”葭月点点头。她是个舒朗的性子,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再次出了牵珠门,葭月没有停留,先是一个劲的往上游,等着出了水后,这方由乌光驮着她往西飞。直到见着一座小岛,乌光这方将她放下。 眼见着乌光消失在天际,葭月这方往山下走。走了没几步,她就饿了,扭身钻进了旁边的山林里。因着在海里,烤鱼吃完了后,她跟着乌光吃了数回的生鱼,到现在都觉得喉咙腥的很。 很快,她就抓到两只喷火鸡,这种妖兽虽可以喷出一丈长的火来,不过却是一种低等级的妖兽,也傻的很。 才将两只鸡埋进火堆里不久,就走来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姐姐,你烧的什么?” “你不是瞧见了么?”葭月抬起头看着他道,说完又出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这里是哪里?” “我叫阿余,这里是望海岛。”阿余说完就盯着火堆,还吸了吸鼻子。 “这边原来也有个望海岛。”葭月点了点头,瞧见阿余的谗样又接着便道:“再等等,还没熟呢。” 阿余听了立马高兴的道:“我也能吃?” “分你半只无妨。”葭月随意的摆了摆手。 阿余听了,再不说话,专心的盯着火堆。鸡熟了后,葭月果然分了半只给他,自个也啃了起来。正吃的香甜,河对面就多了个妇人,瞧着该是阿余的娘,出来喊阿余回去。阿余看了葭月一眼,抱着还没吃完的半只鸡跑了回去。葭月想了下,最后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