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昌既感茫然,又深感恐惧。
他距离百里安这般近,本还奇怪他为何半分灵力不显,便可以近身祸斗,将他救下。
甚至还能够压制祸斗,操控祸斗追杀这群真仙教教众。
难怪此子下手如此狠厉,毫不留情。
他做为尸魔被押至昆仑,失去自由之身,沦为一介质子,表面上看似风调雨顺,指不定背地里还是如何怎样暗恨着昆仑净墟中的人。
还有那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小白蛇,平日里他还感叹这蛇只吃果子熟食,不沾荤腥,不吃活物,是个难得有灵性无公害无污染的干净小蛇。
结果,人家是直接吞神兵利器的吗?!
吃完一整把困龙剑后,小白蛇也并未缩回袖子中,而是绕着百里安的手腕,缠绕一圈,好似一枚精致玉润清凉的白玉手环。
真羽心跳狂跳不止,不觉打了个寒战,然后就是感到被羞辱的无边愤怒。
身边一众教徒看真羽的目光也不由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这位大师兄,前一刻还在傲气满满,自负别人觊觎他那宝贝似的困龙剑。
结果人家得手不过片刻,直接拿着喂了灵宠。
如此邪性的行径,到还真有些像是昆仑神主手底下培养出来的人。
“萌芽不发,斩草除根。”百里安目光扫视众人,淡淡一笑,道:“所以诸位,准备好受死了吗?”
真羽见他当真是如此一意孤行,不杀尽他们誓不罢休的架势令人心中发寒战栗,他面上再也不敢摆出任何狂傲之色。
“同为昆仑净墟的仙友,阁下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将人赶尽杀绝,凡是留一线,今日我携众师弟,就全当未见过阁下,尚昌你同样可以带走离去。”
百里安不紧不慢地轻笑了一声,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妖兽祸斗后背上的黑色鬃毛,嘴角带笑道:
“怎么,如此珍稀难遇的妖兽祸斗你不要了?”
百里安抬眸,笑得双眸灿烂生辉:“也许你继续威胁威胁我,我便妥协了呢?”
真羽看着那张笑容,哪里还敢生出半分威胁的心思,心思再如何桀骜,也不由生出了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来。
更诡异的是,他分明未察觉到眼前这人运转任何灵力,却不知为何,能够将那妖兽祸斗压制得如此彻底。
不……
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压制,除了一开始破开火光的那个瞬间,妖兽祸斗发出了一声痛苦愤怒的嘶吼声后,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温顺起来。
昆仑净墟的妖仙,不应该与恶妖乃是命中天敌,相互憎恶,相互敌视的吗?
从古至今,他真羽还从未听说过哪只恶妖除了君皇娘娘以外会臣服于一名妖仙血脉者的。
难不成……此子竟是昆仑返祖血脉?
想到这里,真羽不由勉强地干笑两声,道:“仙友言重了,此兽既是仙友亲手拿下的,自然归仙友所有,我等不敢相争,我再去寻其他妖兽便好。”
经此一役,真羽对着神罚森林内的妖兽实力,也有了清晰的了结认知。
光是七乘妖兽都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此番他离去后,绝不谈心,尽可能的捕捉十乘妖兽,目标以九乘最佳。
“你方才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真羽虽说退心已起,可百里安今日,既是来救人,也是来杀人的。
原本真仙教与他并无多大恩怨干系,只是有人在借真仙教的手,逼他出山,那也就意味着真仙教日后对他而言,亦是麻烦不断。
他如今虽说遮掩了真容出手,可昆仑净墟不比别处,随意一名昆仑净墟内的仙人大能都能够轻易将他镇压降服。
百里安修复修为之事绝不可轻易暴露,他不知晓若是上清仙界的帝尊知晓此事,又会给他带来怎样可怕的大麻烦。
方才百里安对真羽众人所言,并非只是单纯的恐吓他们,既然出手,自是不可轻易留下隐患。
当然,真正让他动了杀心的是,真羽那把所谓的困龙剑。
虽说百里安知晓,他没有囚龙之力,可他方才那夸夸其谈,大放厥词神采飞扬的形态,不由让百里安回想起了当年罪剑池内的几名守池天玺弟子。
旁人或许会忌惮他是君皇之途,东浩神州神主后裔子孙,而多有留手。
可正因为他身份金尊玉贵,让百里安明白,若是未来有一日,让他知晓了小白龙的存在。
如此心高气傲又贪婪之途,必会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它,更是因为他那高不可攀天潢贵胄的身份。
亦是会有千万人愿往矣,为他披肝沥胆,得他想要之物。
百里安没理由留他。
尚昌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壮着胆子轻轻扯了扯百里安的衣袖,低声道:“若你想通过杀人灭口来掩盖自己的身份风险只会更高,真仙教在昆仑净墟的地位非同凡响,这真羽更甚。
若是死在这里,怕是连君皇陛下都能够惊动出来,将他死因掘地三尺地挖出,届时,你身份怕是难保。”
百里安轻笑了一下,偏头看着他:“他今日以你为诱引入山,便从未想过让你活着回到昆仑净墟中去,你当真以为你的牺牲,能够换来齐善能够独善其身,年复一年的日子,都能够安稳地不授叩灵之礼?”
齐善一怔,旋即面容变得十分苦涩沉重。
真仙教既在昆仑净墟扎根发展,以传教信仰闻达昆仑,获取万千仙民的虔诚供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