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外头的女人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你修的是应龙主神格,从不食人、食生灵,所以你这是怕他被本尊瞧见,提前给藏了起来吗?”
谷≈lt;/span≈gt; 女人的语气充满了好奇的趣意。
“好了,我不会伤着他的。”女人语气很难形容,就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
百里安忽然感到空间一阵剧烈颤动,他看不清外界的景象,只感觉到白龙的气息蓦然不安沉重了起来。
忽然间,前方紧闭的龙口忽然探进来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来,那只手极尽优雅,让人不禁联想到宫闱里那些抚琴簪花的贵人之手。
可是那只手抚弄的却不是琴,也不是花,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龙。
紧闭的龙牙被那只手‘温柔’地撬了开来,外界空间分明是不见日月的黑暗,却在此刻流泻一缕盈盈清光进来。
作为尸魔,对于这种圣洁神灵身上的气息并不是十分的适应,他微微眯起眼睛。
还未容他思考太多。
那只手穿过了那片光,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在绕过百里安头顶的时候,如同逗弄孩子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直至那只手拎起了百里安的后领,他才反应过来她方才的举动压根就不是在拍孩子的头,分明就是个逗弄小狗的动作。
百里安就这样活生生被那只手从白龙大爷的嘴巴里拎了出来。
一片如曦的清光中,在那片黑暗无法侵蚀的绝对光明里,静然着立着一位女人。
她衣袂翩翩,宛若乘风,那一袭如云青衣更衬得这个女人就之如日望之如云,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气质,令人不可仰视!
看着这个女人,会让人不禁想到广袤无垠天空,行止静寂的雪山,深邃绝景的皎皎云间月。
那是一种近在咫尺却又触之不及的高不可攀感。
“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次,百里安不再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地瞻仰她了。
可即便如此,她分明身在人间,却又始终给人一种仍在红尘十万丈外不可捉摸的高远感。
百里安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他思绪混乱之际,一时理不清眼下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不置身红尘理俗世的娘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只白龙似乎并非为娘娘所求,可是既然她能够找到这里来,为何问罪天玺,还真龙自由?
葬心就在此山中,有魔族侵染人间,她身为如此强大的尊神,为何又一次选择坐视不理?
百里安嘴唇轻轻动了动,他有太多问题要问,可话到了嘴边,他却逐渐冷静下来,只是恭恭敬敬地向她问安:“司尘,见过君皇娘娘。”
对于他的这份冷静,沧澜衣眼中浮现出一抹赞赏之色:“真是一个乖巧有礼的好孩子。”
语气慈祥得活像是过年受到了子孙晚辈拜礼的老奶奶。
是不是接下来还得给包个红包了?
对于君皇娘娘不加以掩饰的赞赏,百里安正想谦虚地说上两句。
谁料……
“我观你这孩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寡命格,瞧来与本尊倒是十分相配,如何?你想不想多个娘亲?”
不包红包,直接认亲了!
百里安脑子宛若生了锈,一下子就转动不过来了。
高高在上、圣洁不容侵犯的君皇娘娘此刻瞬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怀好意拉皮条的奇怪女人。
百里安口中的话噎了有噎,咽了又咽,表情十分精彩,憋了半天,他终于闷出一句话来:“司尘有自知之明,绝不敢心生高攀之意。”
君皇娘娘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你高攀得起。”
居然被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
百里安被她这王霸之气震了几震,属实崩溃又无语。
感情您老人家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就是为了来收一个儿子?
以您这法眼金睛,难道看不出来我究竟是个什么种族吗?
堂堂尊神大人,这又是发得哪门子邪风,居然玩起了土匪强抢压寨夫人的那一套,要强认儿子?!
属实莫名其妙啊!
百里安没有随地认娘的习惯,他抗拒,他从心底里抗拒!
纵使认娘的好处多多,可在百里安的心中,总有那么一个温柔久远的影子,占据在那个最特殊的位置里,是任何人都取代不得的。
看着这个看似笑得温和婉约实则性情无情霸道的女人,百里安清楚倔着铮铮铁骨这一套在她这,莫约是行不通的。
百里安只好曲线救国,语气放软了些:“您要当我的娘亲,意思是说日后会好好照顾我吗?”
“自然。”君皇娘娘不假思索道。
小君君那样一个病恹恹的虎崽子她都照顾活了,这样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尸魔她还照顾不好了?
百里安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一路走来,路经人间各地时在乡间所看到的各种风土人情,家常冷暖,生活百态。
于是,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六界之中,无一人敢做的举动。
“娘亲,我饿。”
百里安睁着一对死鱼眼,捏着齁死人不偿命的语态,身子一低,将自己压矮了一截,将这位万古无人敢侵的昆仑神抱了个满怀。
沧澜衣身体狠狠地颤了颤。
百里安身体也跟着狠狠地颤了颤。
白龙木然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为了表示自己也合群,庞大的身体顶着巨大的镇压之力也敷衍地跟着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