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渐大,凉风入室,将宁非烟肌肤间的体温吹浅了几分。
百里安并未急着不起身,将下巴枕在她肚子上,长发温顺地散着,笑着说到道:“坏猫,你可真甜。”
宁非烟被那‘甜’字惹得心肝儿一颤。
这小子……是在同她说情话?
香炉漫吐静烟,窗外雨声泣淋,空气中湿意正浓,百里安安静了片刻,没有说话,伸手揽过宁非烟的肩膀。
宁非烟知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但终究没有方才那般尖锐冷漠了。
百里安勾唇一笑,许是与她相处久了,耳濡目染了些许多没必要的知识,暮夜里,他青涩地撩着人:“烟儿姐姐,想要。”
宁非烟震惊非常:“你从哪学来的这般无耻下作手段。”
百里安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宁非烟沉默了。
好吧,是跟着她学坏的。
但终究僵硬的身子还是放软了下来,她说:“把蜡烛灭了。”
百里安依言造作,一回首,满室光线淡入归暗。
他伸手将她捞了捞,低声道:“宁姑娘,你翻个面趴着吧?”
宁非烟沉默了下来。
“宁姑娘?”
她凉幽幽地扫了他一眼:“你为何不继续喊姐姐了?”说完,脸又红着偏开了。
宁非烟觉得自己当真是越来越索求无度了,真是什么羞耻的要求都敢提。
百里安眼眸微睁,旋即低笑道:“烟儿姐姐,您还是趴着吧?”
宁非烟又看了他一眼,心中隐隐猜出什么:“多次一举,谁要你担心我身后的伤势了。”
话是这么说着,但还是乖乖听话,趴在了案前,眼神尽量放空看向窗外。
未散尽的月光渡在女人白皙的肌肤,墨色的长发妖娆地缠在她玉白的手臂间,身材浮凸有致。
她身体有着细密的薄汗,可以看得出来她紧张,汗水顺着秀丽的脊线朝下流淌,汇聚在低敛的腰窝,妖得绝美。
百里安得寸进尺:“这一个月你有需要都来找我好不好?”
好呀。
鬼使神差的,她被这腹黑的小狼崽子给迷惑了去,差点开口应承了下来。
见她不答话,蠢猫的小牙齿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咬上她的脖子,宁非烟简直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忙开口道:“你乖一点,我考虑考虑。”
百里安开心地笑了起来。
身下美人体温渐起,格外醉人,在百里安目光中,她那精致小巧的耳朵逐渐变得细长,耳缘微尖,空洞迷蒙虚虚看着窗外的一双眼眸也褪变成了妖冶的黄金瞳。
耳垂下的红色宝珠色泽愈发秾丽漂亮,在夜色中摇摆晃荡。
窗户被风雨吹的连连做响,宁非烟语无伦次的连连喊着蠢猫坏蛋,气儿都难以连成一道音了。
最后她不剩一点力气,懒洋洋地轻轻踢了百里安一下,哼哼唧唧地轻吟着妩媚的嗓音:“我好热,热得难受,你将身子贴上来给我凉一凉。”
百里安听她说热,身体轻动,她又不满意的哼哼道:“你别乱动,你没听过魅魔天生灵体,韵养万灵吗?今日你表现不错,我给你养养身子。”
百里安轻咳一声,凉凉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脊,轻笑道:“我怎么不知魅魔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宁非烟舒服地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了,她声音都是有气无力软绵绵的:“若非魅魔的身子有大用,怎会连那些名门正道都趋之若狂,当然了,这还需得魅魔本身自愿方可,如若不然……”
她妩媚的眼角一勾儿:“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只有认栽的份。”
百里安很乖巧的讨饶:“那姐姐可千万要手下留情了。”
宁非烟被他逗笑了,道:“换个姿势,你压着我不舒服。”
百里安嗯了一声:“我抱你去床上吧?”
这回宁非烟倒没有什么心情去抵触反抗他上自己的卧榻了。
她勾眼儿含着妩媚,如娇蕊半阖,在夜色幽光中有一种茬弱颤摇的美。
水光潋滟里,又透着几分艳丽。
百里安瞧着她这副模样,不由气息一紧,目光晦暗了起来。
宁非烟被他的目光瞧得面皮一红,忍不住捏起小拳头砸在他的胸膛上:“蠢猫,胡乱看什么呢!”
不轻不重的小拳头尚未落瓷实,宁非烟目光轻动,看见了他心口间的那处早已结痂的剑口伤痕。
尸魔天生有着极强的自愈力,若非太阳直照带来的伤势,随着时间的治愈基本是不留伤疤的。
宁非烟心有所动,想起了那是的回忆之夜,便是已然猜出这必然是那把诡异的银色小剑杀死他时留下来的不可磨灭的伤痕。
她细细盯着那块伤疤许久,脸上绯色渐退,不禁问道:“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
百里安似是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低头看了她一眼。
宁非烟自知失言,抚在他心口剑的手指略略蜷起,她故作无意地轻笑道:“我只是比较好奇罢了,你倒也不必一定要回答。”
百里安沉思了片刻,后道:“死亡,就像是一场漫长冰冷的沉睡,除了空虚寒冷,倒也没有其他特殊的感受,我虽没有生前的记忆,但在死亡的那一刻,能够感受到一种放空的轻松,倒也不觉痛苦。”
搭放在他胸口间的手指蜷缩得更紧了些,宁非烟扬起脸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面上的笑容淡了些:“所以对你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件痛苦可怕的事,反而活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