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云容面色浮现出几抹难过之色:“并非是阿娆认为的他不便亲自动手,故而放任我施咒设局杀她娘亲,以解危机,他那么疼她,怎么可能让她背负如此沉重的罪孽在身上。”
“当夜,他返回泰器山时,阿娆的精神状况就已经濒临崩溃,他本打算告诉她真相,让她下山与母亲重逢的,可是正是在那时,阿娆意识混乱下,暴露出了眉心的君焰魔纹。”
方歌渔蹙眉道:“我并不认为司尘他会因为区区一个魔君的焰纹而将她遗弃。”
“不错。”云容轻笑道:“师弟与旁人真的很不一样,整个仙门正道都忌讳恐畏的魔君,在他眼中,只是一个长不大格外依赖他的小姑娘罢了,其实在很早的时候,他便知晓,她在下山扶道的时候,被迫成为魔界之新君。”
“那么又是为何?”
云容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敛了:“那是因为成为魔君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君焰魔纹之中,残留了老魔君的神识意念,那时候师弟才知晓阿娆的君父无时无刻不在监听着阿娆的一举一动。”
方歌渔背脊一寒,全然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如果那时候,他并未发现魔纹中的异样,直接将真相吐露而出,那么后果将比当时发生的一切还要严重。
“那么……在阿娆以杀身咒封印蜀辞后,司尘为何将她毫不犹豫地封在了镇魔塔内?”
方歌渔相信,在那种情况下,如何他执意护她,纵然是芸芸众生,他也能斗上一斗。
阿娆既然为正道付出这么多,大义在手,不难论出一个稍稍公平的结局来。
听到这个问题,云容蓦地闭上了双眸,神色显得很疲倦:“你当真以为是阿娆亲手封印的蜀辞吗?”
方歌渔浑身一震,心道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不由忙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容嘴唇轻动,吐出来的声音却是微微有些心疼苦涩:“师弟不让阿娆一起进入泰器山,并非是猜忌心疑,而是唤醒蜀辞的唯一契机,便是魔君的血啊……”
方歌渔心口狠狠一紧又是茫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这样?
“阿娆因是魔族出身,虽常年得他伴随,可师弟也知晓她心思敏感又脆弱,她成为魔君那一年起,便整整十年未曾回到天玺剑宗来,她害怕因自己的身份而惨遭憎恶遗弃,整日书信不绝。
她以降妖扶道各种理由拖延归山之期,生怕师弟看出她已继君位,如此,师弟泰器山一战,也仅仅只是下令,许她跟随,并未同她明说血脉之中的隐患,恐她多想。”
“可谁能想到,素来对他师令如奉圣旨的阿娆,会一改反常地只身前往泰器山。”
方歌渔眉头深敛,沉思道:“所以,阿娆出现在泰器山,正是某人心中所愿。”
而这个某人,很有可能便是云容口中所说的天玺剑宗里所藏着的那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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