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是真的,怕疼却是假的。
青年无奈般的叹了一口气,似是对她这般装乖巧可怜的行径习以为常,却仍是耐不住对她心软。
摘去膝间长琴,他将手掌抬起,朝池中探去。
虚探过去的指尖在感受到她气息接近时便极有分寸的停了下来。
很快他的手便被一只柔软湿漉的手掌捧住,她引导他的手掌,慢慢覆在自己的光洁的肩上。
覆目的帛带被风轻扬而起。
指尖下的肌肤被泉水润得滑腻而柔软,只可惜她家师尊大人心正清明,未生什么多余的心思,手指顺着她肩头青丝轻抚而下,触及了她背后那个触目惊心的绽红入骨之伤。
纤细单薄的完美身躯宛若被重斧劈削斜切,可怖的血口自肩头以下一路绽之后腰,余下的肌肤也非是清白无伤,落拓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锋利血口。
清澈的泉水在她身下早已映出一片浅浅的红意。
触及那柔软诱人肌肤时不曾有一丝动摇的指尖在碰上那些伤口时,竟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忽然自责道:“为师不善治疗之术。”
魔女阿娆在他指尖触碰下溺醉得不禁眯起了双眼,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渴求,哪里还会在意这点子微不足道的小事:“师尊待我极好,便是阿娆这世上的良药。”
“尽会胡言。”他手指轻柔浅碰,指尖晕起浅浅光咒,他的确不善治疗,但是被他拭过的伤痕仍在,疼楚却是奇迹般的消失。
指尖下的魔女先是一怔,当即明白过来他做了什么,悔意大生,急急唤道:“师尊!”
这分明就是敛身咒,敛去她身伤痛,换与他体。
这怎么行,她只是想对他撒撒娇,并不是想让他来替她受疼受难。
她手臂撑石,就要起身。
“你若不听话乱动,挣裂了伤口,为师便不再浪费气力陪你,你便自行在此泉养伤好了。”淡淡一言,让她眼圈蓦地红了,这下倒是真哭出来了。
男人的手指拭过她背间无数大小伤痕,似是真怕她疼,再细微的一道伤口都并未放过。
雪白的肌肤起了一层薄汗,蒸着墨色的发丝贴在身上。
她分明什么也没有做,却失了浑身的力气,趴在青石上轻轻喘息,脸颊上浮着两抹淡淡的红晕,贴在石面上的十指松了紧,紧了又松。
“羽翼可还能生放出来。”拂去她满身伤痛,他的手指试探性地碰了碰她肩胛骨下那淡淡的金焰纹路,其中藏着一对漂亮的羽翼。
曾经折在泥污中,被他一手重拾养好的羽翼。
只是在这次正魔两道大战之中,她为了帮他救助被困与九涧渊内的一支天玺队伍,在刺石横生的渊谷内飞舞十日不歇,终是破去困死那只队伍的结界,而这对羽翼,也被魔族事先设好的乱石阵刺穿撕裂。
男人垂了面容,神色有些暗淡。
是他不好,是他保护得不够周道。
魔女阿娆是个打蛇上棍的一把好手:“师尊若是能让阿娆枕在您的腿上养伤,定能生放双翼出来给师尊好生瞧瞧。”
青年拧起了眉头:“你尚未着齐衣物,枕在为师腿上,如何像话?”
方歌渔听到这句话,震惊得魂都快没了。
感情您徒儿穿上衣服就能随便枕你腿上了?
养徒弟可不是这么养的啊,师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