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5日,星期二,阴
丁酉年七月十五,宜结婚、搬家、祈福、祭祀、作灶、斋醮
忌动土、破土
中元节,滕存一从前天开始就听姑姑唠叨,烦了。“一年得召回来祭拜几次,他不烦,爸也会烦的。”至少滕存一是这么想的。成功避免了姑姑过来帮忙祭拜,至于老家的祭祀和村宴,大伯安排在了周末。
家里的生活似乎又恢复成了熟悉的日常。湘西的事情,滕存一不问,徐岚也没有主动讲的意思。滕存一还是很想知道的,所以有事没事的就在徐岚周围瞎转悠。
这个学期,下午几乎没课,午餐后,滕存一一般也就回家了。就连自习教室占的位子,也撤了。晚餐后,滕存一没有回屋,陪着徐岚看电视。徐岚最近看上了艺术片,滕存一觉得无聊,强忍着哈欠。
“问吧。”徐岚突然关了电视,向后靠去,仰头看向吸顶灯。
“那个……”滕存一自然不是不想问,大概也算不上是不敢问,存粹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塌方是人为造成的,吴三是有人故意引来的。”徐岚改成略微前俯的姿势。
“吴三,为什么会……?”
“应该是因为龙飞跃的姐姐,想不开,结果被人蛊惑了。”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
“可能原本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清白,再加上毒品的作用。”
“毒品?那包东西是这个?!”滕存一一惊。
“是。”
“你这些日子是去戒毒了?”
“那个量,一个小时以内就能代谢掉。”
“这样啊。”滕存一不知道该不该觉得佩服。“你就这样把尸体丢下山去,没关系吗?”
“的确欠考虑,后来回去收拾过了,应该没问题。”虽说收拾过,却似乎太过干净了,应该还有其他人再去清理过,但徐岚并不打算跟滕存一细说。
“都是些什么人呐?”
“还不清楚,是冲我来的。”徐岚有点想提醒滕存一注意安全,又怕他太过焦虑,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开口。
“你不用先躲起来吗?”
“招惹了太多是非,如何躲得掉,随它去吧。”徐岚打开电视,不再说话。
“对了,那猫呢?”沉默了一会儿,滕存一突然想起来。
“在我那儿,之前被其他猫欺负,现在融洽了。”
滕存一觉得自己很傻,居然从来没有想过徐岚也是有自己的住处的。
“不抱回来?”
“那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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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星期一,多云
周末回乡,大伯终于问了祖宅的事情,我告诉他全凭他处置,大伯很高兴,结果喝醉了。程昊送大伯回城,丢下我和姑姑一家去坐大巴车。
龙飞跃请了假,昨天才到。亏我之前那么担心,看他一副活灵活现、油光满面的样子。他的姐姐居然也跟着来了,说是来这边打工。龙飞跃还兴致勃勃的说,等他毕业工作了,就把他母亲也接过来住。看来是完全把吴家抛到脑后了。原本还以为他来学这种专业,是为了以后回乡搞旅游开发呢。
龙飞跃问我能不能帮他姐姐介绍工作。我要不要去问大伯呢?其实很不想跟大伯一家多打交道的,但是总觉得亏欠了龙飞跃一些什么,要不还是去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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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6日,星期六,多云
丁酉年七月十五,宜祭祀、成年礼,余事勿取
忌结婚、开业、盖屋、作梁
刚过中午,龙飞跃就来敲滕存一家的大门,这次,他带了两瓶红酒。
“大家都不喝,你买来做什么,以后别买了。”滕存一把龙飞跃让进屋。
“想感谢你呗,姐姐在茶叶店做得很愉快,还说要学茶道。”龙飞跃看见沙发上的徐岚,有点尴尬。他大概猜到了吴三的失踪与徐岚有关,最终还是觉得其实无所谓,毕竟,姐姐高兴,他也高兴。
徐岚去厨房拿了开瓶器,打开一瓶红酒,闻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就把两瓶红酒都倒进了他腌着的那一大缸子鸡肉里。龙飞跃也不敢说什么。
龙飞跃见徐岚去泡茶,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雪白纤长的手指,捻着茶夹,熟练的烫洗茶具,摆放好。用竹制茶铲把茶叶铲进茶壶,先沏了一壶,倒出来,用茶水把公道杯和茶碗又洗了一道。再沏上一壶,分到茶碗里。
滕存一过来,一屁股坐了另一张鼓凳,龙飞跃只好去餐厅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茶海边,高了许多。龙飞跃端起茶碟,并没有急着喝,仔细端详起那白瓷小茶碗,上次完全没有注意看。很薄的瓷,似乎轻轻一磕就会碎掉,纯白无暇,还能透光。就是实在小了点,龙飞跃觉得这一碗茶还不够他喝一口的。
一口闷了,茶很淡,不如油茶喝着香。
“好精致的杯子,就是茶壶不怎么样,看着像土陶的。”
“那是紫砂壶,贵着呢。”滕存一忍不住笑了。
“啊?!”龙飞跃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憨憨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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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星期日,阴
国庆长假,只想在家里宅着。高考之后曾经盘算过,跟同学混熟以后,大学期间的每个长假都可以一起去旅游。现在,完全提不起兴致了。可是一想到中秋家宴,就头大得很。幸好徐岚说可以来他这里,于是告诉姑姑去外地玩儿了,今天一早收拾行李,开车过来。
其实也就不到半小时的路程,离主干道也不远,是倚着一座小山包修建的别墅群。小区的大门修得倒是隆重得很,门前居然还有一个喷水池。
徐岚的家,内部看起来跟平潭岛的石头房子一个风格,只是少了碟片,多了窗户。他一进门,不知道从哪里窜出的三只猫就围着他转,其中有那只独眼猫,居然完全不理睬我!
徐岚有问我要不要去哪里玩儿,我告诉他,只要不爬山,哪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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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4日,星期六,多云
丁酉年八月十五,宜装修、祈福、祭祀、入殓、铺路
忌结婚、搬家、安门、上梁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两天,徐岚不想出门。昨晚看天气预报,见雨要过了,就叫滕存一收拾行李。早饭后,开着揽胜出发了。虽然是长假,大概因为中秋节的缘故,高速路上的车并不很多。
“这是去哪里呀?”滕存一眼见着又进了山,担心起来。
“龙岩。”
“哦,土楼那里。”
“是。”
滕存一马上又充满期待起来,赶忙掏出手机找攻略。
虽然徐岚自己是不用休息的,但是滕存一去了几次服务区上厕所,结果,到龙岩城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在市区吃了午饭,其实也就是让滕存一吃了午饭。徐岚给周涛打了个电话,掏出墨镜戴上,再往永定方向开出一些,到了温泉度假区。
滕存一已经看花了眼,糊里糊涂的跟着徐岚进了酒店大厅。
“周涛周总定的房。”徐岚对前台说。女服务员赶忙拿起电话:“那位客人到了。”
不一会儿,过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一脸殷勤,一边张罗人拿行李,一边亲自开电梯,把徐岚和滕存一引到顶楼。
哪里是宾馆房间呐,根本就是一座豪华别墅。滕存一长这么大没见过这阵仗,傻了眼。中年男人还想继续献殷勤,见徐岚爱搭不理的,也只好没趣地出去了。
“泡温泉吗?”
“啊?”滕存一只顾着四处张望,徐岚也不理他,自顾自换了浴袍往露台去了。
“不是说泡温泉吗,怎么不是到下面池子?”滕存一总算是回过神来。
“下面人多。抽上来的温泉水,一样的。”徐岚已经泡在池子里了。
滕存一想了想,便也去换了浴袍过来。
池子很仿真,一座假山上伸出龙头样的入水口,另一边的出水口做成了石磨的形状,水泥瓷砖的水池,内侧围了一圈竹子。滕存一一边仔细打量温泉池,一边问道:“那个周总是什么来头啊。”
“周涛,你见过的,在平潭。”
“哦,那个广东人。”滕存一想起周涛,还是莫名的火大。
“香港,周氏集团的二少爷。”
“你们怎么认识的。”滕存一来了精神。
“有些年头了,我的东西作为股份入股,周家负责帮我安排一些日常琐事。”
“东西?”
“长时间存下的。”
“那不是古董?”
“现在看来,的确是的,原本也就是些杂物,放得时间长了而已。”
徐岚的声音越来越远,滕存一觉得他快要睡着了。
“别睡,会淹着的。”
说晚了,已经睡着了。倒也没有滑进水里。滕存一不放心,只好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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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8日,星期日,阴
说好的土楼,结果三天就没有走出宾馆,不对,是没有走出房间。害我白白查了一路的攻略。
一日三餐都是送到房间的,每天除了徐岚,看见的人就只有那个一脸猥琐的经理,他居然亲自送餐。也没见徐岚打电话订餐,到时间自己就送来了,那个大鱼大肉的排场,还是完全符合徐岚口味的半生不熟,要不是徐岚开金口说了一声,怕是连粮食和蔬菜都没有。大概都是那个周二少安排的。
徐岚更是,除了吃饭,都不出温泉池,而且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害我担心守着,他居然一次也没有滑进水里,哪怕是滑下去一次,我也有理由叫他去床上睡呀。他也不会泡脱皮,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总算还是赶在下雨前回到了家,徐岚他是算好了吗?
明天就开学了,我好好一个长假,就这么被他给泡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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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0日,星期二,多云
去年的今天,我遇见了徐岚。那时候的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成了我最近似于家人的人。很小就失去母亲,爸也不是善于进行感情交流的人,姑姑只是偶然会过来照顾一下,我的学习成绩还一直很好。在大家眼里,我是一个乖巧的、不需要人操心的孩子。可是如今,我家客厅里宅着的那个年纪奇大的孩子,却在操心照顾我。
龙飞跃听说了我的温泉之旅,很是羡慕,但他并没有说要徐岚带他出去玩儿,估计他也没这胆子。他们俩相处得似乎融洽多了。虽然徐岚还是爱理不理的,龙飞跃已经能够在徐岚身边正常的呆着了。之前,龙飞跃问徐岚,能不能在自己方便的时间,再吸今年份的能量,徐岚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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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0日,星期五,多云
丁酉年九月初一,宜打扫、沐浴、破屋、祭祀,余事勿取
忌结婚、开业
和龙飞跃一起吃了午餐,滕存一去图书馆借了一本书,然后准备回家。上个学期,滕存一就发现,从学校的西大门出去,回家更近,而且那样也会经过校园西南部的那个湖。湖是园林设计专业的实践基地,所以被归置得很漂亮。滕存一很喜欢在那个湖边的木栈道行走,那里还有一条栈道通向湖中的一个小岛,岛上有一座亭子。大概因为蚊子太多,湖边很少有人来。
滕存一独自在栈道上走着,四下无人。快走到栈道尽头的时候,一辆食堂的冷链车从后方开过来,打破了寂静,滕存一回头看了一眼,“今天怎么走这个门?”他一边想着,一边离开栈道,拐上人行道。
冷链车突然急刹车,在滕存一的前方停了下来。不等滕存一反应,副驾下来的那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已经把一块布蒙到了他的脸上,滕存一很快就失去了意识。穿制服的男人找到滕存一的手机,一脚跺烂了,踹进湖边的水草里,然后准备把滕存一的单肩背包也扔下湖。
“别丢,带走。”冷链车的厢门打开了,里面蹲着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对制服男喊道。
制服男把滕存一架到车后,两人一个抬、一个架,把滕存一弄进车厢。然后扬长而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滕存一才醒过来,他觉得头好痛,昏昏沉沉的。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或者是废弃的厂房,滕存一也分不清楚,总之是一个空旷的长条形砖房,有两排已经破损殆尽的玻璃窗。窗外的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大约是五点左右的样子。
滕存一看见面前不远处的折叠靠背椅上,坐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聊天。
“还要等多久。饿死了!”
“头儿也没说,谁敢问呐。”
“抓这么个学生,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居然要出动整队人马,老板什么意思啊?”
“听说后面有大金主。”
“你哪里听的,不是只有头儿知道详情吗?”
“大少爷那边的小妞。”
“跟你去酒吧的那个?有戏?”
“干什么呢?烟熄了,把人看好了。”远处有一个粗壮的声音吼了一句,两人就都不说话了。
滕存一继续装晕,不敢动弹。天色越来越暗,高处的一盏灯亮起,昏黄色的光散漫开来,只能照亮砖房的一小部分。水泥地上开始渗出寒气,毕竟快到霜降时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滕存一真的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玻璃破碎的声音,有一个身影从身后的窗户跃进来,从滕存一的身侧滑过,冲进昏黄的光中。
是一场混战,冲过来很多穿西装的人,场面太过混乱、光线太过昏暗,滕存一什么也看不清楚。似乎,有凌冽的金光闪过。滕存一太过害怕,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有人过来了,扯开了绳子和胶带。熟悉的声音:“能走吗?”
滕存一说不出话来,徐岚把他拽起来,拉着往外走。穿过杂草从,拐过几条小道,徐岚把揽胜停得很远。
直到被主路上对向车辆的大灯晃了眼,滕存一才清醒过来,徐岚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没有回滕存一家,直接开去了别墅。
关上大门,徐岚突然就瘫软下去,滕存一一惊,赶忙去扶。徐岚的呼吸又急又深,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滕存一吓坏了,呆了一阵儿,突然来了力气,把徐岚扶到沙发上。满是血污的风衣敞开来,滕存一才发现里面的白色t恤也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掀开t恤,右腹部有一个很大的伤口,血污太重,也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滕存一一下子就慌了,怎么办?他的第一反应是打120,伸手进口袋,没有手机。
“吧台下面,有酒精。”徐岚轻轻说道,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滕存一找来了酒精,正想着用什么东西擦。
“倒吧。”徐岚淡淡地看着他。
滕存一犹豫着。
“快呀。”徐岚提高了声调。
滕存一只好拧开瓶盖,整瓶倒了下去。
徐岚咬着牙,轻轻的哼了几声。
伤口的血污被冲掉了,滕存一看到了一个不规则的一字形伤口。
“现在怎么办?你有急救箱吗?”滕存一跪在徐岚的腿边,努力搜刮着大脑中关于伤口包扎的知识。
“没事的,自己会好,不信你看。”
细看之下,滕存一发现伤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一会儿,至少从表面上看,已经完全没有痕迹了。
“这就好了?”滕存一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内部的愈合没那么快。”徐岚硬撑起身来,滕存一忙起身扶住。徐岚到厨房,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节手指,放进瓶子,又把瓶子放进了冰箱冷藏室。
“去我房间。”徐岚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滕存一把徐岚扶上楼。
徐岚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窗外是微弱的天光,床上的人儿却白得透亮,滕存一突然间慌了神,跪在徐岚身边大声地唤他。徐岚睁开眼睛,对滕存一淡淡一笑,“没事的,睡几天就好了。”
滕存一愣住了,他第一次看见徐岚露出如此温柔的微笑,居然是为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慰自己。他呆呆的坐在床沿上,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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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4日,星期二,晴
丁酉年九月初五,宜结婚、出行、搬家、定盟、祈福、求医
忌开业、安床、开仓、安葬
徐岚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床。他走下楼,看见滕存一正在厨房淘米。
“还好之前剩了米,要不然我得饿死。”滕存一看见徐岚走过来,笑着说道。这几日他不敢出门,也不敢叫外卖,就找柜子里的调料拌白米饭吃。“我拿你的手机请假,没关系吧。我的找不到了,不知道掉哪儿了。”
“没事。”徐岚走去沙发坐下,沙发上的血迹还在。“今天星期几?”
滕存一把饭烧上,也走过来坐下。“周二,你真的没事儿了吗?”
“你坐远点儿。”徐岚叹了口气。
滕存一一头雾水。
“你看起来很美味。”徐岚能清楚地感受到滕存一血管中蓬勃的生命力。
“啊?”滕存一竟笑了。“除了我,还有你能吃的吗?”
“太饿了,对其他东西没胃口。”徐岚实在提不起兴致。
“要不我就勉为其难了?”也不知道滕存一是不是在开玩笑。
“打电话叫龙飞跃过来。”徐岚扭过头看向窗外。
保安不让龙飞跃进门,滕存一只好跑出去接他。
“这里可不好找。”龙飞跃一路左顾右盼。
“不是让你打车吗?”
“拦不到,就算了。到底什么事儿呀。”
“徐岚之前为了救我受伤了,现在好了,但是需要……”滕存一低着头,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走吧。”龙飞跃沉思了半分钟。
徐岚见滕存一带龙飞跃进来,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便起身向楼梯走去。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