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无奈,朝着母亲跪了下来。 “母亲,儿子也不瞒你了,上次儿子找了人去刺杀害我父亲的人,结果失败了,那人还活着,他定然不肯放过我的,所以,母亲,咱们得尽快搬离绛州。” “什么?宁儿呀,你糊涂呀,你不会是刺杀了朝廷什么重要人物吧?这要是事发,我们苏家满门可就……你儿子才两岁,你怎么也不顾及他呀。” 苏宁顾不得多说,这几天,他已经将自己在绛州的产业都卖了,打算带着母亲离开绛州,南下去梧州。 实在不行,他可以逃离大乘,投奔林邑,真腊等国。 反正只要手上有钱,去哪里都一样。 “唉,好吧!我们去哪里?” “南下。” 绛州距离长安很近,只有四百多里,且有官道,快马加鞭只需要四五天的行程。 冯威派一处监事江河和如今的四处监事万清带人直奔绛州。 他们直接去了绛州刺史府。 说明来意后,绛州刺史立刻让司户参军翻阅记录。 不过,根据记录,绛州有姓苏的商户八人,并没有一个叫苏宁的。 江河和万清根据杨万春提供的苏宁的年纪,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叫苏长信的人,跟苏宁年纪差不多。 而且,他的产业已经在十天前全部变卖完,半个月前,他还从官府开具了举家搬迁的路引。 万清立刻带人直奔苏长信宅院,也许是走的急,这里并没有来得及出手,只剩下一座空院子。 江河则带人去走访那些接手苏长信产业的人。 经过了解,原来苏长信乳名叫宁儿,果然,他就是苏宁。 而且这些产业,都是以低于市场两成的价格将这些产业卖出的。 万清通过刺史府的配合,将苏宁以前家中的杂役等全部抓获了,通过他们的描述,画了画像。 一番审问之下,他们根本不知道苏宁去了哪里。 不过,从他们口中得知,苏宁带着他母亲,妻儿,子女,仆人等大约有十几人。 这么多人,不管他们去哪里,肯定走不快。 万清立刻让人带着画像返回京城,向顾承宁奏报。 他和江河则带人分批朝着东南北三个地方追。 顾承宁收到画像,立刻通过刑部和大理寺,知会各州,开始通缉苏宁。 然而,令谁也不会知道,苏宁竟然到了京兆府。 他打算从京城走运河南下,玩一招灯下黑。 运河码头在城东十余里,从这里上船可一路向东,到达落州,而后再南下,直达余州。 苏宁拖家带口,难免不会引起怀疑,于是,他便让人分散开来。 码头有很多船只,不仅有官船,还有民船。 苏宁自然知道朝廷正在通缉他,所以,他已经进行了伪装,不仅贴了假胡须,而且,还让他的管家将自己的脸打伤。 可他却忽略了,京兆府是按察司势力最集中的地方,特别是运河码头,这里有很多按察司的暗探。 当苏宁拖家带口的来到码头接手军士查验路引的时候,便引起了按察司暗探的注意。 十几人,有主人家,有仆人,有老人,有妇人,有孩子。 这和苏宁一家也太像了,尽管军士查他们的时候,对照画像并没有看出来。 可苏宁身边的妇人,紧张的神情,让暗探不由得怀疑起来。 按察司的暗探,岂是一帮人能比的。 “等等!” 一名暗探上前,对军士出示了腰牌。 “将这一群人拦下,我们要检查。” 军士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将他们拦了下来。 此时苏宁慌的一匹,心里一直在打鼓,而他的母亲,妻子,此时已经汗流浃背。 此时已是深秋,这两人让暗探更加怀疑。 “你们是做什么的?” 苏宁强装镇定。 “军爷,我们是前去余州投奔我家二叔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军爷?” 苏宁一愣,这两名暗探是穿着便服的。 “呵呵,那边检查的军爷见了二位都毕恭毕敬,想来二位是他们的上级,自然就是军爷了。”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看着苏宁肿的和猪头一般的脸庞,暗探问道。 “回军爷,小人前几日赶路时与人起了争执,打了起来,这是被打的,不过事情已经了结,对方赔付了小人不少银两。” 苏宁看似回答的合情合理,实则漏洞百出。 一般这种事情发生,人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肯定会报官,怎么可能当时就了结了。 不过暗探也没有多问。 “官凭路引呢?” 苏宁心里咯噔一下。 “军爷,刚才那边的军爷已经查过了。” “废什么话,让你拿你就拿。” 好在他的路引上是苏长信,并不是苏宁,他便取出了路引,交给了两个暗探。 暗探打开一看,好家伙,全是从绛州来的。 “将这些人拿下。” 码头值守的军士先是一愣,负责这里的是漕运衙门的一名九品巡检。 他立刻赶过来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哼,你们不知道朝廷正在通缉一个叫苏宁的吗?” “知道,他的画像不还在那边贴着呢吗?” “这些人全部来自绛州,而苏宁就是绛州人,于半月之前离开绛州,不知所踪,凡是绛州人,必须接受身份查验。” 这名巡检一听,赶忙让人将苏宁一群人围了起来。 一名暗探小声吩咐另一暗探。 “回去禀报都督。” 这名暗探点点头,立刻翻身上马,往城里赶去。 面对官兵,苏宁的母亲再也扛不住了,瞬间晕倒了。 “军爷,我母亲晕倒了,求军爷,让我带母亲去找大夫。” “唉,算你们运气好,我就懂医术,让我来看看。” 这时候,这名巡检居然走了过来,刚才还在为难的暗探,实在想不通,一个九品武官,居然还懂医术。 巡检走上前刚要搭脉,却被苏宁拒绝。 “你一个武官,如何懂得这些,莫不是在诓我?” “唉呀,你他娘的竟然怀疑我的医术,我告诉你,我吴长风可是师承崔神医,不瞒你说,老子八岁时候,我爹带我去找崔神医治病,从那以后,我就时常缠着崔神医教我。” “虽然这些年断断续续,也没有做成大夫,但是诊治一般的病痛,还不在话下。” 巡检根本不搭理他,直接上手。 “无事,不过是虚火上升,歇一会就没事了。来人,给弄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