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丁长风听得哑然失笑,许鹤等人也是一脸无语。倒是围观的弟子当中,有不少女弟子被逗得笑出了声。 “这主意不好么?” 李桓望了望众人,又望向宁语真,“语真,你觉得怎样?实在不行,今后我两头跑好了,多大点事啊。” “休得胡言!蜀山历代掌门都得摒弃俗念,专心修道,怎可……你赶紧闭嘴!”宁语真脸色微红道。 “这你别管,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当掌门吧,你若不愿,那就随我回家,让他们另选高明。你若愿意,那我总能给你说出个道理来。”李桓振振有词道。 “这……我……” 从宁语真心里来讲,自然希望两头兼顾。倘若叫她抛下蜀山的一切,她也倍觉愧疚,难免自责。李桓自然知道这一点,故而有此一说。 “这小子,当真会胡搅蛮缠。” 偏殿内,大太太远远地望着李桓,又扫了身旁的太爷一眼,轻哼道,“跟你当年一个怂样!” “嘿嘿,我可比不上他。当年我若有他这么勇敢,我跟我师父说不定也……” “去死!”话没说完,太爷就被大太太一脚踹开。 这时,丁长风在与许鹤等人互换眼神之后,发话了。 “李桓,那我们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我蜀山门规历来如此,你倒说说,语真怎就还能做我蜀山掌门?” “这还不简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那规矩本就不合理,早就该改改了。语真受你们多年培养,德才兼备,熟谙门中事务,是掌门的不二人选。 试问,这一切难道就因为她嫁了人生了孩子,就有所改变么?她有了男人以后,是变笨了变傻了还是脾气变不好了?你们能找出比她更适合的掌门人选么?” “噗嗤……” 听到这话,不光宁语真,就连很多围观的弟子都轻笑出声。 “这个……”丁长风等人哑口无言,的确,今日这事若不捅破,宁语真将来不就照常继任掌门,有什么改变么?没有。 “再一个,门中本就不禁止弟子谈情说爱,凭什么偏要禁止掌门谈情说爱?这是何道理?身为掌门,难道不该以身作则,争做表率么? 身为掌门,若是找一个如意郎君,有一段美满婚姻,不是能给弟子们做榜样?掌门有人疼有人爱,心情好了,处置起门中事务是不是得事半功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桓越说越来劲,旁边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许鹤开口道:“你小子休要强词夺理!修炼我蜀山功法向来讲求清心寡欲,之所以要求掌门断绝情欲,就是希望他潜心修炼,以臻化境,从而引领宗门!” 李桓腆着脸,嘴一瓢,也忘了改称呼,“师叔祖,您看您这话不就扯淡了么。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断绝情欲,往小了说,是有违人性,往大了说,那是有违天理的! 倘若蜀山的修炼功法真要求清心寡欲,那您干嘛不要求所有弟子断绝情欲?您信不信,您今日提这要求,明日蜀山就得关门大吉!” 说着转向周围众人,怂恿道,“大伙说说,倘若不让你们娶媳妇嫁人,你们干不干?” 众人听得一阵憋笑,虽然没人附和,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许鹤老脸一红,被怼得有点哑口无言。 “身为掌门,自当严于律己,追求极境,怎可与普通弟子相提并论!你小子休要胡搅蛮缠!”长青子插嘴道。 “这话说的,追求极境就非得断绝情欲么?蜀山的功法当真如此泯灭人性?” 李桓扫了眼四周,没看到太爷的影子,口无遮拦道,“我爹当年来蜀山学艺,一年多的功夫就将空明心法和苍岚剑诀练至极境。 他就是个六根不净的老不正经,听说我大娘在山上时就怀了我大姐,您说我爹断了哪门子情欲了?” 听到这话,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丁长风和许鹤等人也有点绷不住,当年大太太薅着太爷耳朵下山的情景,他们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这个臭小子!没大没小!居然敢当众拿我们打趣!”大太太竖眉骂道。 “怎么,自己干的丑事没脸认?还好意思数落我儿子的不是,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四太太冷笑着怼道。 说笑归说笑,但太爷的事迹的确是很好的例证,证明蜀山的功法剑诀也并非只有清心寡欲才能练好。 李桓越说越来劲,又指着宁语真说道:“你们再看我师父,二十岁就将空明心法练至第八重,堪称惊才绝艳,可至今几年过去,为何迟迟不能破境?” 这问题立时引得众人竖起耳朵倾听。 李桓一拍手,“当然是因为,她整日要么在想儿子,要么就是在想我!你们说她哪还有什么心思练功! 我跟你们说,倘若我跟儿子在山上陪着她,她现在指不定已经是蜀山第一高手了!” 众人听罢,无不哈哈大笑。 “你……你闭嘴!”宁语真俏脸通红,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丁长风也忍不住莞尔一笑,仔细一想,又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如此一来,宁语真的事,岂不也是一个例证?这三年,刨去生孩子坐月子一年,剩下两年她都在千绝峰上清修,修出个啥了? 再者,李桓在山上一年,勾搭师妹,调戏师父,还抽空把师父肚子弄大了,草率得不能再草率地学了二十四式苍岚剑诀,结果一举破了苍岚剑阵,这不也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真正的修行,根本不在于环境,而在于心境。只要全神贯注,哪怕置身市井街头,哪怕身边花红柳绿,依然可以修得正果。” 李桓微微一笑,望向丁长风,正色道,“所以师祖,您就别再为难我师父啦,赶紧让她跟我回家看看儿子吧。今后您哪天想传位了,再让她回来就是。” 丁长风与众长老相视一眼,一时间颇有些难以决断。这时,楚须子又望向李桓,开口道:“你爹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旁人怎可与他相比。 你刚刚这番说辞,还是缺乏说服力。我蜀山百年规矩,怎可因你一句话就改变!” 李桓听得头皮一炸,不耐道:“还要我怎么说?就那什么苍岚剑诀跟空明心法,有啥稀罕!不说我爹,我随随便便就能练给你看!要什么清心寡欲!”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楚须子神色一凛,厉目道,“小子,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你若能胜过我手中长剑,我们就让语真跟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