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大家都这么早啊。” 李桓尬笑着招呼一声,打破了僵局。抬头一看,已日上三竿,心里直呼糟糕,睡过头了。 昨晚他回来得本来就晚,加上他和花月楹的事得到了长辈的认可,心情大好,于是小两口好好深入探讨了一下生男生女的问题,直到凌晨方才入睡。 若非记着今天有任务,二人怕是得睡到中午。 院子里的沉默被打破,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戏谑与暧昧的目光不断在李桓和花月楹身上交替游移。 人群分布依旧南北分明,互不理睬,不过也没有争吵与挑衅,场面还算比较和谐。 毕竟是在庄里,两地双方就算有再多仇怨,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陌璃、凌珑还有穆青青几人挤在一起,昨日她们见到李桓和花月楹同桌时,其实就隐约猜到了他们之间有奸情。今日当场撞破,算不得意外,但还是略微吃了一惊。 “这个李桓,如此明目张胆么?外甥睡小姨,睡得如此心安理得?”凌珑喃喃嘀咕道。 “陌姐姐,你头上的发簪好像变绿了耶。”穆青青小声说道。 二人今日都是打扮一新,青春靓丽,陌璃同样经过一番精心修饰,修身的紫色长裙映衬着曼妙的身姿,温润的脸颊略施粉黛,明艳动人。 她很少这样打扮自己,显然,今日是有心借出游的机会,跟李桓再多相处相处的。 昨日晚宴,二人虽没有太多直接交流,但还是让陌璃看到了李桓的一些为人处事,了解到了他的一些脾气秉性,说不上对他增加了好感,但至少是减少了陌生感。 而且整体来说,李桓的坦荡不羁,机敏聪慧,以及那英俊的外表,还是略微让她有些欣赏的。加上二人的婚事已成定数,迫使陌璃对他多接受了几分。 而且二人的婚事在南疆已经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此刻看到李桓和花月楹成双成对地从房里走出来,可不是让她多少有点被绿了的感觉么。 她心里有点不爽,一是不爽李桓偷人,二是不爽他偷得如此明目张胆。 她早猜到那二人的奸情,也知道李桓不是个用情专一的人,今后肯定会娶别的女人,对花月楹嘛,倒也没有太多排斥,可他们居然跑到这别苑里来偷情,简直就像故意来给她难堪一样,这就有点过分了。 要偷情跑到李桓的院里去偷啊,谁管你们,跑这来当众偷情什么意思,向她示威么?还是炫耀? 陌璃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 李桓自然也知道事有不妥,第一时间望向陌璃,对她递去歉意的眼神。 这事倒真不是他故意的,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己在偷情。本来他是想把花月楹叫去他那的,奈何中途被宁语真截住了。耽搁到后半夜,哪还高兴折腾。 而且这里本来就是他家,他和花月楹的事都得到家里人同意了,老娘甚至还催他们早点要孩子,他哪会多想。 最主要的一点,在他的内心世界里,现在还压根没有陌璃这么一号人。二人的婚事完全是长辈一手包办,昨日才第二次见面,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相反,他跟花月楹早就情深似海,互许终身,又得家人认可,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所以他哪会有“我跟我老婆睡觉,就是给你陌璃戴绿帽”这种觉悟。 花月楹倒是一脸坦然,毫不扭捏,她本就是轻视世俗之人,加上她也有“我跟我相公同床共枕,老天爷都管不着,要你们来管”的觉悟,对众人异样的目光自是全不在意。 “四爷,你怎么到现在才起啊,都什么时辰了,大伙都在等你呐。” 这时,一个小姑娘跑到李桓跟前,白了他一眼嗔道。 她是李桓的侄孙女,李桦,年方二八,今日也要一同出行。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男女,都是李家的小辈。 “四叔,你就不能低调一点?非得等人齐了你再出来是吧?” 说话的是李桓的侄女,李婷,跟李桓同岁。她先是白了李桓一眼,接着冲不远处的陌璃努了努嘴,小声道,“你这是做给我们看呐,还是做给四婶看呐?” 这些小辈都跟李桓年纪相近,虽有长幼之别,但平日里都是平易相处,说起话来没有顾忌。 不过,李桓对他们还是存了长幼之情的,平日里嬉闹玩笑之余,也多有关爱,对他们也是百般纵容。 他们有时候犯了错,被父母责罚,全都跑来找李桓,将他当做挡箭牌,屡试不爽。所以这些小辈,跟李桓的感情都非常不错。 李桓跟花月楹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昨日就已在庄里传得沸沸扬扬,小辈们全都知道了。其实这事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伙也都是当个乐子,笑一笑就算了。 “快陪他们进城吧,我就不去了。”花月楹挽着李桓,轻笑道,“好好哄哄陌璃,别惹她生气。” “嗯。” 李桓点了点头,随后招呼众人一起出发。察觉到陌璃脸色不对,他正想凑上去说说好话,谁知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刺耳的声音。 “长幼不分!恬不知耻!”说话的正是罗芸。 李桓听得眉头一皱,回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大侄女,你是在说你自己么?长辈的事情,轮到你来议论?语出不敬,没大没小,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你!”罗芸气得银牙紧咬,抬了抬拳头,直想给他一拳。 “干嘛,你还想打我?”李桓戏谑笑道,“八岁那年,你对我动手动脚,回头就被你爹把屁股揍开了花,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当时是大太太过寿,好多人都来了,在场的这些人很多都知道这事,甚至还目睹了罗芸被揍的场面。 这一番笑闹,倒是将刚刚李桓“惊艳”登场的事,给盖了过去。 罗芸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李桓。小时候她为啥揍李桓,就是因为这小子嘴欠,她说又说不过,只能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