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鱼家的小胖子正以一个“大”字的造型躺在床上,嘴角的哈喇子淌到枕头上沾湿了一大片。 外面传来敲门声,他睡眼惺忪地挠了挠露在外边的肚皮,意识到天已大亮。 他叫了声爷爷,却发现家中无人,于是滚下床去开门。 来的是隔壁的小伙伴,说是河边有热闹看,全村的人都去了。 俩人一路小跑抵达河边,却见村民们围成一圈正在议论些什么,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是好事。 他们费力地挤进人群中心,只见之前那帮流氓恶霸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个个抱着头扶着腰揉着腿,鼻青脸肿的,尤其当中最高大的那个姓焦的武师,满嘴都是血,显然是被人胖揍了一顿。 再听村民们的议论—— “听说是一位路过的女侠干的!” “一个人?” “对,一个人,一根棍,打得可好看!那叫一个落花流水三千尺,不教胡马度阴山!” “你这跟谁学的诗啊?这都串到塞外去了!” “而且从头到尾那姑娘手里的棍子都是用布包裹的,竟还能打得这帮孙子筋断骨折!那个不长眼的焦投宏刚开始看人家姑娘生得俊俏还出言调戏,结果上来就被打了个满地找牙!” 小胖子朝地上看了一眼,果然有好些牙齿落在焦投宏身边。 “这可太解气了喵,好似喵好似喵。” “是啊,那姑娘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打完就走了。” “娘,我长大以后也想当女侠!” “不知道那姑娘师承何门何派,年纪轻轻竟使得这般凌厉的棍法……” “依我看她用的不是棍法……”小胖子听见熟悉的声音,却是他爷爷也在围观群众当中,“而是枪法!” “枪法?” “正宗的战阵枪法!那姑娘的出身若不是涿州,便是常山!” 老鱼头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神采,思绪仿佛飞扬到了那个在海上纵横跋扈的年代。 “爷,饿饿,饭饭。”小胖子一扯他的衣角,把他拉回了现在。 “你这小子,睡到现在还想吃早饭?”老鱼头一拍孙子的脑袋,引得周围各乡亲哈哈大笑,而地上那些混混们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 将近黄昏时分,前去调查黄金鲤鱼的几人回到兰梅客栈集合。 “什嘛?”向晚听了徐北玄和宋飞鸢二人白天的经历,差点没笑出声来,“你们忙活了半天,到头来还得先帮他们找人啊?” 嘉然:“我们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呢!” 徐北玄:“好好好算你们厉害,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捏?” 黎晴:“是雷富贵,他先是拜托开染坊的孙掌柜帮他‘制作’了一条染成金色的鲤鱼,然后找了个钓客,假装在鱼头村河边钓鱼,其实那条鱼一直都被挂在水下的鱼钩上,只等村里几个妇人到河边洗衣服时拉起鱼竿,让她们目击到这一幕。” 向晚接道:“而就在此时,雷老板也恰好出现,并且高价从那钓客的手里将黄金鲤鱼买走了——这一切都只是他二人在演戏而已!” …… 那天的河边。 雷老板见到包括谷氏在内的几名洗衣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和手里那条鱼,连忙走到近前,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锭,一人发了一枚。 “我懂!我懂!老爷您这是让我们不要声张此事!”一名年长的妇人点头哈腰地收下了这笔封口费。 “不。”雷老板摆摆手,“我要你们逢人就说,枝江城的雷富贵得了条黄金鲤鱼!就在这鱼头村的河里!” 几位大姐欢天喜地回了家,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宗大新闻传了开去,很快便满城皆知了。 可谁也没想到,一群恶霸像闻到屎的苍蝇般随之而来,占据了河岸,赶走了渔民,随后开始狂捕滥捞,试图抓到整这一出,一定不仅仅是为了耍蒋员外一把,他总得有其他更深的目的,搞不好他是盯上了蒋家的财产…… 这时,一个少年突然闯进了客栈,气喘吁吁地对众人说道: “出……出事了!” 向晚一看到是鱼头村的阿溪,立马便想到会不会是河边那帮恶霸又伤了人,急忙问道:“怎么了?伤得重不重?有没有死人?” 阿溪一愣:“王小姐你这哪跟哪啊……” “晚晚别急。”乃琳轻轻拍了拍向晚的肩膀,“阿溪兄弟脸上一点慌张的表情都没有,八成是件好事。” “对!对!”阿溪兴奋地道,“今早有一个使棍的姑娘路过咱们村,一人就把那帮恶霸全揍趴下了!” “这么厉害?”向晚自认为没法独力解决那么一大帮人,对那位神秘的女侠也是佩服得紧。 乃琳道:“隐麟书院过些时日便要招新生入学,想必是哪个名门正派的女弟子要来书院进修,路上正好碰见,于是便拔刀相助了。可当今江湖的棍法名家首推少林、丐帮,前者根本不收女弟子,紧那罗王棍或伏魔杖法也不适合女子施展;后者却又没什么女孩子愿意加入,帮中也已有近百年没出过女性高手,不知吴兄有何见解?” 吴穹在一听到用棍的女侠时,心中早就有了猜测,这会却道:“谈不上见解,只是隐约有个猜想……” 他猜的自然是a-ul五位姑娘的队长,也是当时桥上她们所称的“拉姐”——贝拉了。 那么这个神秘的女侠到底是不是贝拉,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