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抵达王府,怀安拉着孟云裳习惯性的去往安然居。 却在门口被下人提醒,王妃的东西都搬去和风院了,怀安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怀安以后是不是又见不到娘亲了?” 娘亲陪他住在安然居的这段时间是他短短几年中,最快乐的时光。 现在娘亲搬出安然居,那他是不是又见不到娘亲了? 一想到娘亲不理他,他想娘亲还得偷偷摸摸去看,他就难过的心都要碎掉。 “娘亲~怀安以后肯定乖乖的,认真背书,坚持练武,娘亲不要走好不好?” 小家伙的眼泪说来就来,怎么都止不住,看的孟云裳心疼不已。 “娘没有离开,只是和怀安一起换个地方住。” 怀安抽噎着说,“可是安然居就很好啊,怀安都住习惯了。” 晶莹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难过。 这萌萌哒哒的小模样看的孟云裳心头悸动不已,她脱口而出的安慰小家伙,“那咱们就不搬了,还住安然居。” “好哎,”怀安刚要欢呼,就听身后传来冷哼,“不好,本王不同意。” 怀安刚收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陆宸骁眸光冰冷地注视他,“动不动就哭,哪有个男子汉样。” 怀安被吓的卡壳,不敢再落泪,但双眼红的像兔子,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孟云裳将儿子护在身后,转身与陆宸骁四目相对。 “王爷,怀安还小。” “王妃莫要忘了,他是衡王世子,不是平民小儿。从他出生的那刻起,便注定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本王可以对他松懈,任他野蛮生长,可王妃确定,那样的后果是你想要的吗?” “我……”孟云裳被问的愣住。 野蛮生长便代表着自生自灭。 前世的怀安就是一直被他们漠视,无人问津。 无人知晓他内心的痛楚,更不知道他的内心里比任何人都渴望父母的疼爱。 最后他悲怆弑父,又绝望自杀的一幕,如同一道枷锁牢牢地戴在孟云裳身上。 她凝重摇头,不,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希望怀安这辈子能身体健康、心理阳光地长大。 见娘亲久久不说话,怀安心里不安,紧揪着她的衣摆小心翼翼地说,“娘亲,怀安都听父王的,你别跟父王吵架。” 孟云裳回神,对上怀安含泪的大眼睛,温柔轻笑,“娘亲不会跟父王吵架的。” 怀安怯生生地看向陆宸骁,对于娘亲的话显然是不相信的。 娘亲不会跟父王吵,那万一父王想跟娘亲吵架呢? 陆宸骁被他质疑的目光,看的心头窝火,“本王已经托你皇祖母在宫里挑选合适的奶嬷嬷,以后少往你娘跟前凑。” 怀安面色一白,心头不安加重。 孟云裳赶紧截住他的话,“王爷说的什么话,就算是有新嬷嬷来,怀安也是养在我跟前的。” 陆宸骁还要再说,被孟云裳眼神制止,“王爷累了,去和风院歇着吧。” 陆宸骁脸黑的瞪了怀安一眼,拂袖离开。 “娘亲~”怀安害怕地扑进孟云裳怀里,紧抱她的脖子不肯露脸出来。 孟云裳抱着他坐在院子里,手掌轻抚他后背,声音温软地安慰他,“别怕,娘在呢。” 许久后,小家伙闷声开口,“父王不喜欢怀安,怀安以后都见不到娘亲了。” “那怀安知道父王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搬到和风院去吗?” “因为他想跟怀安抢娘亲!” 孟云裳摇头,“因为和风院更大,更方便父王跟我们一起住。” “可怀安不想跟父王一起住,他只会跟怀安抢娘亲。” “那怀安想不想每天起来就能见到父王?” 怀安眼睛一亮,虽然父王经常跟他抢娘亲,但他很崇拜父王,想跟在他身边多学习。 孟云裳好笑地轻摸他头顶,一样样的列举道: “如果跟父王一起住和风院,怀安可以每天早起跟父王练武,下午父王回来还可以教你念书,等晚上怀安又可以跟父王一起溜弯消食。学堂休沐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跟父王一起去骑马。” “真的可以吗?可是陆鸣叔叔说父王很忙,以前我每次去找父王,他都忙的不可开交。” “父王确实忙,但陪怀安的时间还是有的。我们尝试一下好不好?如果父王没办法做到娘亲上面说的,咱们就再搬回安然居?” “那娘亲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怀安在哪,娘就在哪。” “那我同意搬去和风院。” 他喜欢娘亲,也想离父王近点。 “好,娘陪你一起搬。” 感觉被认同的怀安,兴高采烈的去清点自己留在安然居的宝贝。 孟云裳招来丹秋询问,“王爷呢?可是去和风院了?” 丹秋点头,“奴婢瞧着王爷似乎很生气,王妃要不要去看看?” “你去找府医拿瓶跌打损药的药酒来。” “好的,王妃。” 和风院里,陆鸣正向陆宸骁汇报,“林旭离开学堂便得知国舅夫人生病的消息,直接去了陈家。” “孟府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陆鸣一愣,随后摇头,“说来也怪,孟允川这几日一直在书房里,并无异常。” 陆宸骁皱眉,平日最爱钻营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确实奇怪。 这时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陆宸骁朝陆鸣挥手,示意他赶紧退下。 陆鸣忍不住嘴欠道,“王爷背上的伤可得赶紧利用,不然都快要好了。” 陆宸骁:“……” 到底谁是主子! “王爷?” 门外响起孟云裳的声音,陆鸣还站着不动,陆宸骁抬脚便踹。 陆鸣嘿笑着翻窗离开。 房门打开,孟云裳毫不意外地对上一张黑沉沉的脸,“王妃不去哄陆宥霖,来本王这做什么?” 孟云裳推开他,自己迈步进门。 同时一本正经的轻声嘀咕,“儿子可比你好哄多了。” 耳力惊人的陆宸骁:“???” “把衣服脱了吧。” 陆宸骁目光幽深地盯着她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但如果她想,也不是不可以。 孟云裳嘴角狠抽,晃了晃手里的药酒,“王爷不是背疼么,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陆宸骁眼里亮光骤然散去。 还以为她突然开窍了,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孟云裳不动声色地将他这一系列变化看在眼里,莫名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