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过来替孟云裳更衣,突然惊呼,“哎呀,王妃伤口怎么一下好的这么快?” 孟云裳低头,发现原本狰狞的伤口,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好看了许多。 丹秋若有所思的说,“这变化是在涂抹王爷送来的玉肌膏之后才有的。” 丹桂连连点头,“对,之前府医开的那些药,王妃也涂抹了好几次,但明显没有这样的效果。” “王爷对王妃果然上心,这么好的药,别人只怕是求也求不来的。” “行了,这样的话别出去说。”孟云裳神色淡淡地打断丹桂的感叹。 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示意丹秋,“把昨天挑好的彩线拿来,趁这会功夫我给怀安打个络子。” “王妃是打算把络子当成奖励送给世子?” 孟云裳点头,“嗯,他似乎比较喜欢我亲手做的东西。” “王妃亲手做的东西自是不一样的。” 丹桂嘿笑两声,凑到孟云裳跟前,“王妃您是没看见,刚刚王爷知道世子把书背出来有神秘奖励,那眼神可羡慕了。” 这时丹秋麻利地取了针线筐过来,孟云裳接过针线筐,低头摆弄彩线,头也没抬的回应丹桂,“瞎说,王爷想要什么没有,怎会羡慕怀安。” 丹桂嘴快的想要解释自己没撒谎,被丹秋给拉了一把。 丹秋思忖片刻后,试探着建议,“要不王妃顺便也给王爷打个络子?” 孟云裳一愣,给陆宸骁打络子? “对,这个可以有。”丹桂欢喜点头。 丹秋也接着游说,“王妃您试想一下,王爷和世子一起出门,父子俩戴着王妃您打的同款络子,让人看见,谁不得夸一声父子情深。” “丹秋说的对,王爷和世子都用上同款了,那感情自是旁人不能比。这么一来,也省得外头的人,总说世子是爹不疼娘不爱。” “爹不疼娘不爱”几个字让孟云裳手指轻颤。 沉默片刻后,她点头,“那就给王爷也打一个吧。” 不能让人觉得怀安不受父母期待。 “丹秋你再帮着挑些别的线,王爷的衣裳平时多为深色,络子颜色也不能太突兀才是。” “好嘞,”丹秋见王妃听进自己的意见,欢喜的脚步都变轻快了。 小半个时辰后,怀安已经能流利地将整本《策论》背出来。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娘亲,汇报成果。 这时房门打开,孟云裳领着丹秋丹桂迈步出来。 怀安迈着小短腿就想扑过去抱住娘亲。 可才走了两步,便发现自己被一股巨力给拉住了。 回头一看,自己的衣领被他父王的大手正紧紧地拽着。 怀安生气了。 “父王,你不讲武德!” 陆宸骁冷笑质问,“君子处世,应当如何?” 怀安轻哼,“不如何!” 君子处世这个问题,虽然夫子还没有详细解说,但跟现在的情况绝对扯不上边。 别以为他读书少,就可以随便哄骗他。 陆宸骁嫌弃的挑眉,“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怀安不服气,“礼仪都是对外人用的,娘亲是我最亲近的人,不应该用那些冷硬生疏的条条框框来约束。” 陆宸骁磨牙,小兔崽子是不是以为自己口才很好? 他手上继续用力,任由怀安怎么挣扎,都没能往前进一步,反而被拎着远离孟云裳。 怀安急的满头大汗。 孟云裳站在门口,看着这人幼稚的行为,无语地想抚额。 “王爷!” 陆宸骁条件式地松了手,怀安得到机会立马跑到娘亲身边。 在孟云裳蹲下身体抱住他时,大大方方地告状,“娘亲,父王坏。” 孟云裳立马秀眉轻蹙地看向陆宸骁,“王爷以后跟怀安有话好好说,这动不动就拎他衣领的,回头怀安如何在府里震慑下人?” 陆宸骁冷哼,一张脸黑的不像话。 怀安顿时心里发虚,举着手里《策论》高声表示,“娘亲我可以背了哦。” 孟云裳牵着他走到椅子里坐下,又示意丹秋给陆宸骁搬椅子。 然后才示意怀安,“那背给娘听听吧。” “好呀。” 怀安把册子交给孟云裳就准备背,却发现孟云裳将册子顺手交给了丹秋。 他愣愣地问,“娘亲不用看着书听怀安背吗?” “不用,娘亲很早就会背了。” 怀安捧场地拍拍,“哇,娘亲好厉害。” “现在轮到你了。” “好!” 小家伙立马背着双手,抬头挺胸的从第一个字开始背。 逐字逐句,字正腔圆,丝毫不错地背完了整本。 孟云裳赞赏的亲亲他的额头,“怀安果然很棒。” “嗤!” 陆宸骁面色黑沉如墨,看怀安的眼神犹为不善。 怀安立马窝进娘亲怀里,别扭地开口,“其实是父王教的好。” 孟云裳抬眸,恰好看到陆宸骁眼里没来得及收敛的警告。 “王爷!”孟云裳皱眉不悦。 陆宸骁瞬间换了副模样,一本正经地表示,“本王觉得他说的很对。” 确实是他教的好。 孟云裳无语地收回视线,示意丹秋把托盘拿过来。 “娘亲许诺过的,只要怀安背出《策论》就送怀安一份惊喜。” “是什么是什么?怀安好想知道呀。” 孟云裳从托盘的青布下,取出一只小老虎形状的络子。 “是娘亲手打的络子,怀安喜欢吗?” “喜欢!娘亲怎么知道我喜欢小老虎?我太喜欢了!” “娘给你系上?” “太棒啦!” 怀安高兴的一蹦三尺,恨不得告诉天下所有人,娘亲亲手给他打络子啦。 这时耳畔响起冰冷刺骨的叫唤声,“陆宥霖!” 怀安一惊,转头恳求,“对不起父王,怀安要食言了。娘亲亲手做的东西,怀安不想送人。” “呵!你是懂过河拆桥的。” 陆宸骁气的面色铁青,不仅因为怀安说话不算话,更因为他至今没收到过她亲手做的东西。 这顿早饭,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了。 陆宸骁怨念起身,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怀安正爱不释手地把玩自己的小老虎络子,压根没注意他的异常。 就在陆宸骁快要走出安然居时,孟云裳叫住了他。 “多谢王爷陪怀安识字背书。妾身给王爷也打了一只络子,王爷不嫌弃的话……” 疾风闪现,身前多了道身影,以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孟云裳看着那只大手眨了眨眼。 陆宸骁急切地催促,“给本王的络子呢。” 丹秋秒懂的上前,孟云裳掀开青布,一只雄鹰模样的青色络子正静静地躺在托盘里。 陆宸骁拿过雄鹰络子递给孟云裳。 孟云裳挑眉,“王爷这是不喜欢?” “给本王系上。” “络子不难系,王爷可以自己来。” 陆宸骁声音冰冷的质问,“王妃是想厚此薄彼?” 都能帮陆宥霖系,为什么不能帮他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