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小大人般的安慰孟云裳,“娘亲别难过,父王不是外人,输给他咱们不丢人。” “等怀安长大,肯定可以打败父王,到时候怀安帮娘亲报仇。” 怀安本是孩子气的话,但孟云裳听到报仇两个字,就会想到前世怀安弑父的场景。 她心头一凛,伸手捂住怀安的小嘴,神色严肃地提醒他: “不可胡说,他是你父王,即便再有不对,咱们也不能对他不敬,更不能寻仇。” 怀安惯会察言观色,见娘亲面色不对,赶紧点头,“怀安都听娘亲的,娘亲让怀安亲近谁,怀安就对谁好。” 说完怕孟云裳不放心,还煞有介事的点头,“娘亲放心,怀安肯定会好好孝顺父王的。” 孟云裳暗松一口气,以后得时刻关注怀安的情况。 相信只要她及时引导,用爱给他安全感,前世父子相残的悲惨场面就不会发生了吧。 她伸手轻抚怀安脸颊,“父王和娘一样爱你,他对你严格是望子成龙,所以怀安不要记恨父王。” “娘亲,怀安知道哒。” 小家伙很喜欢被娘亲抚摸,也不管自己的马步已经歪的乱七八糟,伸长脖子将整张脸都凑到她手心蹭啊蹭。 陆宸骁黑着脸走过来,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拎起来目光对视。 怀安这次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瞪大眼睛乖巧发问。 “父王,只要怀安认真练功,一定可以比你还厉害的对不对?” 陆宸骁嗤笑,“本王从两岁开始就坚持卯时一刻起床跟武师习武,四岁便能飞檐走壁,可不像某人,四岁连个马步都蹲不稳。” “啊~”怀安耷拉着脑袋,眼里亮光慢慢散去。 孟云裳心有不忍,刚想安慰他。 小家伙猛地抬头,双手紧握成拳,信心满满的表示,“我决定了,从明天起我要坚持像父王一样卯时起床练功,总有一天我会比父王厉害。” 陆宸骁冷眼瞥他,“为什么?” “因为我要保护娘亲啊, 我要成为娘亲心里最厉害的那个男人。” 最厉害三个字,是他咬重了声音说出来的。 “砰!” 怀安被扔了出去。 肉弹般的小身体落地,扬起一阵尘土。 “安安!” 孟云裳大惊着奔向怀安,却见尘土里扬起一张肉乎乎的小脸。 还有含糊不清的声音,“窝没系,娘亲泥不要担心窝。” 孟云裳心疼的不行,上前扶起小家伙。 小家伙憨兮兮地用沾满尘土的肉手,替孟云裳抚平紧皱的眉头,“娘亲别难过,怀安没事。” 两相对比,怀安懂事乖巧惹人心疼,而某人,恶劣的令人发指。 孟云裳气的连名带姓的怒喊,“陆宸骁!” “王妃!”丹秋深知自家王妃的性格,生怕她会控制不住怒气,跟王爷当场吵起来。 连忙上前提醒孟云裳,“王妃您的伤怎么样了,刚刚那么大动作,一定疼的厉害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孟云裳后知后觉地发现烫伤的地方钻心的疼。 丹秋见她皱眉,便知自己猜中了,动作麻利地从她手里接过怀安放到地上。 温声催促,“王妃,咱们赶紧回安然居换药吧?” 孟云裳点头,冷静下来后牵着怀安离开练武场。 整个过程,没再看陆宸骁一眼。 直到母子俩的身影消失看不见,陆宸骁依旧黑着脸站在原地。 陆鸣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声音沁凉似萧瑟的秋风。 “王爷啊王爷,属下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么年过去,王妃依旧不待见你了。” 陆宸骁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鸣非常有觉悟地补充,“你明知王妃身上有伤,还刺激她拿枪跟你比试。” “比试就会扯裂伤口,烧的那么厉害,伤口被撕裂重新上药可不只是多痛几天那么简单,还可能留疤,你说王妃那么爱美的人,不恨死你才怪呢。” “更别说,您借着比试的名义,将王妃打击的那么惨烈。” “了解的知道您是想让王妃重拾过去荣光,不了解的还以为你跟王妃有血海深仇,想对她一击毙命呢。” 陆鸣每多说一个字,陆宸骁的脸就多黑一分。 最后直接黑的能挤出墨汁来。 半晌后,他面目含霜的问陆鸣,“刚才 ,本王真的很过分?” 陆鸣脱口而出道,“您心里就没点数?” 对上陆宸骁冻人的目光,他立马低头,缩着脖子嗡声叹气。 “王妃本来就不待见你,这下肯定更讨厌你了。更别说,你还老是跟世子过不去。王妃能喜欢你才怪。” 最后一句话,他刻意压低声音,像是在喉咙里嘀咕一样。 奈何陆宸骁内力深厚,听的一清二楚。 “砰!” 一声巨响,陆鸣被拍进不远处的墙体里,动弹不得。 回到安然居,丹桂得知孟云裳刚动武了,吓的赶紧替她检查。 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丹桂气愤地埋怨,“王爷也真是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王妃拿枪过招。他明知道您……” “丹桂!”丹秋连忙打断她。 孟云裳出神地看着前方窗棂,声音幽幽地说,“要不是今日跟他过招,我都快忘了原来我也曾持枪纵马过。” “王妃……” 丹桂没忍住,哭出声来。 丹秋也红着眼睛,满是隐忍。 以前的小姐明艳娇贵,在尚书府有夫人和少爷纵着宠着。 就连将军府上下,也都把小姐当宝贝疙瘩。 老将军更是夸小姐天资聪颖,是程家枪法的衣钵传人。 可自打进了这衡王府,她就再也没有开心过。 更别提像以前一样,策马驰骋。 王妃心里太苦了。 “我没事,浑浑噩噩地过了五年,也该振作起来了,我要一生护佑怀安的。” 不光是怀安,还有娘亲哥哥,以及外祖一家。 所有给予她温暖的人,都要好好护着。 所以,她必须变强。 主仆三人各怀心思,但却没人疑惑,为什么陆宸骁会知道孟云裳会枪法,而且还师承程老将军。 她们只当身为当今圣上亲弟,衡王有她们不知道的本事和信息渠道。 就像当年赐婚圣旨到达孟家,她们只顾着难过失望,没深究过衡王请旨赐婚的深层意义。 花厅里,怀安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娘亲的伤势怎么样。 都怪他,明知娘亲有伤在身,还忘记阻止她跟父王过招。 要是娘亲因此伤上加伤,他一定不原谅自己。 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在想什么,这脸都皱成小苦瓜了。” 怀安立马奔跑上前,“娘亲你疼不疼?怀安给你呼呼好不好?” “谢谢安儿,娘没事。” “真的吗?” 怀安不相信,丹秋姐姐说娘亲要卧床静养的,都是为了他,才会受伤的。 “真的,”孟云裳轻捏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脸安慰他。 “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等娘好彻底了,就陪怀安一起练功。” “那岂不是可以天天跟娘亲在一起?” 孟云裳点头,“嗯,到时候我们一起练功,一起吃住。” “哇,太棒了,怀安喜欢娘亲。” 小家伙高兴的眼睛发光,踮着脚尖,在娘亲脸颊上亲了一口后。 然后捂着腹部,可可爱爱的说,“娘亲,小肚肚说他饿了。” 孟云裳失笑地示意丹桂,“摆饭吧,可别饿着怀安宝贝的小肚肚。” “好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