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重活一世,她哪能想到这顶着族妹身份陪在她身边的孟雪云,其实是她爹孟允川和外室生下的女儿。 一心想取代她,成为衡王府的女主人。 她还在世时,孟雪云就经常利用宋今晏三个字挑拨她和陆宸骁,还天天给她洗脑说怀安是扫把星,是她奔向宋今晏的绊脚石。 她自焚后,孟雪云被孟允川光明正大的送进衡王府。 名义上是替她照顾怀安,但实则一步步离间怀安和陆宸骁,把持衡王府。 最后怀安心理扭曲到弑父,跟她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毒蛇,不能再留在怀安身边了。 孟云裳眯着双眼看向孟雪云,“你提醒了我,如今你年岁大了,再留在王府让我照顾确实有所不妥。” 孟雪云心头泛起不安,焦急地询问,“什么意思?孟云裳你想干什么!” 孟云裳冷声交代,“丹墨,你亲自驾车送雪云小姐回信阳孟家。” “是,小姐。” 一道矫健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孟雪云身边。 就等丹桂打完巴掌,就将人拎走。 孟云裳看着眼前的丹墨,眼眶有些泛酸。 丹墨、丹阳是她出嫁时哥哥送的暗卫。 成亲这么多年,她从未召唤过。 突然下令,是想试试暗卫还在不在,没想到她一直都在。 就像娘亲和哥哥对她的关心,一直都在。 是她鬼迷心窍多年,不知好歹地糟蹋他们的心意。 “我不回信阳,那里不是我的家。云裳 姐我错了,你别把我送回去。” 孟雪云察觉到事情严重,扑通跪在孟云裳面前求饶。 她不能回信阳,至少不是现在。 原本爹是打算等衡王休弃孟云裳,娶她为妃,再公布她是孟家流落在外的正牌小姐。 到时候名正言顺,双喜临门。 她不用背负外室女的骂名,娘也能被迎入孟家。 可现在孟云裳提前发难,她都还没来得及通知爹。 信阳那边什么准备都没有,没人替她兜底。 京城这边爹也还没打点好,一旦身份被捅破,她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不能让孟云裳把她送回去。 “云裳姐我真的错了,你就看在我过去这多年任劳任怨陪伴你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你的任劳任怨就是吃喝用度全在衡王府,却对衡王府的主人非打即骂?” “不,不是这样的。”孟雪云突然慌了,她之前敢对陆怀安非打即骂,那是因为孟云裳默认。 所以她从不掩饰自己对陆怀安的恶意,府里上下对她的行为,也都看在眼里。 如今孟云裳要翻旧账,她根本抵赖不了,只能狼狈磕头。 “我改,我保证以后将怀安当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云裳姐你就让我留下吧,我可以日日陪你解闷的。” “孟雪云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堂堂衡王妃,不需要一个父母不祥之人陪伴,滚吧。” 孟雪云对外的身份,是当年资助孟允川进京赶考的同族兄长遗孤,但实际上那位族兄早早去世,甚至不曾正式娶妻。 孟家也不是没人怀疑她的身份,但过去孟云裳亲近她,替她挡下所有质疑声。 如今孟云裳幡然醒悟,不愿意再做冤种挡箭牌。 孟雪云怒声质问,“孟云裳,你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吗?我们可都是孟家的姑娘!” “你错了!”孟云裳眸光冰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回应道,“我跟你从来不是一家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前世她不懂遮掩自己心思,被孟雪云母女揪住把柄耍的团团转,如今重活,她已提前洞悉真相,自然要还他们一份大礼作为回报。 说完她朝丹墨递了个眼色,丹墨快速拎着人离开。 屋子安静下来,孟云裳交代丹秋带人将自己用惯的东西搬来安然居。 低头时意外发现怀安正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了?可是不喜欢娘亲把东西搬过来?” “不是,”怀安快速摇头。 “那是什么?想问什么尽管问,娘知道的就会回答你。” “娘亲之前不是跟雪云姨姨很要好吗?比跟怀安和父王还要好,为什么现在却……” “因为她对安儿不好,”孟云裳直接了当的回答,“以后所有对安儿不好的人或者事,我都要驱逐。” 怀安听完,立马星星眼。 现在的娘亲,超爱他哦。 书房里,陆宸骁静静地坐在案桌后。 陆鸣进来时,他正闭目养神,整张脸藏在昏暗的光线里,身上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陆鸣心尖一颤,蹑手蹑脚的后退,想假装自己没来过。 下一瞬,桌上的砚台朝他迎面砸来。 要不是他反应快翻身接过,怕是就要被砸个正着,破相毁容了。 不敢再生退意,陆鸣哆嗦着见礼,“属下参见王爷!” 案桌后的男人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鸣悄悄抬头,随后立马低下,很有眼力劲儿的汇报: “属下刚刚得知,王妃已派人将孟雪云赶出王府。原因是孟雪云对世子不敬,王妃还说以后所有对世子不好的人或者事,她都会驱逐。” “然后呢?” 陆鸣一头雾水,然后他就回来禀报王爷了呀。 “她现在在哪?” 陆鸣脱口而出的回答,“安然居!” “王妃说闲云院损毁太严重,修缮好之前她就陪世子住在安然居。” “呵!” 她宁愿去挤又小又旧的安然居,也不愿意在清风院多留一会。 陆鸣后知后觉的发现,王爷这会情绪有些不太对。 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王妃是世子的亲娘,陪世子同住,不是很正常么?” “王爷之前还谴责王妃对世子不闻不问,怎么现在却不乐意王妃对世子好呢?” “陆鸣!” 幽幽的叫唤声,伴随着显而易见的磨牙声,陆鸣忍不住两股战战。 “属,属下在。” “你说安然居要不要也走回水?” 这样她就没办法住在安然居了! 陆鸣呆住,“这,这不太好吧……” “嗤,没用的东西!” 这次陆鸣没能躲开。 捂着被硬书壳砸肿的额头,如丧考妣的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