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获悦任由桑夫人在云厅门口喊着,自己先让丫鬟把云厅收拾一下。 等桑夫人发现李怜真的完全不搭理这件事后,才又急又气地叹了口气,不再眺望。 一回头,李获悦坐在主位把茶都泡好了。 桑夫人皱眉,心里埋怨李获悦不懂礼数,但想到刚才李怜说,如今李府的钱财都掌握在李获悦这丫头手里。 小丫头片子能管什么钱? 正好,之前给桑府的那些东西也不是最好的,这回看她不狠狠捞一笔! 她缓和了些脸色,自觉地坐在客位。 不知道是不是位置的变换,桑夫人不管怎么挺直腰杆,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没什么底气。 两人算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很熟悉。 气氛有些尴尬,桑夫人本以为对方会很热情地和她攀谈,结果对方只淡淡喝着茶,并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桑夫人尽管心里不满李获悦的态度,但还是憋不住,先开口破冰到:“获获,我……” “桑夫人,听说你小儿子被凉王带走了?” 桑夫人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心里更加不痛快了,但人家问的是正事,也不好这会儿计较这个。 原本还打算把刚刚用在李怜身上的那一套话术重新使一遍,捞点家具钱回去。 结果对方一开口,就把她注意力给带走了,连忙把话跟了上去,生怕错过了这个话题: “是啊!我方才还想给你父……” 谁知李获悦再次打断对方的话,又说:“哦,对了,你知道桑扶卿昨天来说,他要和他心上人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让我自觉退出吗?” 桑夫人心中一惊,她还真不知道自家儿子干了这样的蠢事。 怪不得这许娇儿和卿儿的事都传这么久了,李获悦昨日才上门找茬。 “啊?这,这倒是没有听过……不过这孩子,一向性子有些急,许是没有表达清楚意思,让你误会了。” 桑夫人如今的对话思维,完全是顺着李获悦的引子在说。 “我听圣御街的一些掌柜说,桑夫人你最近老去他们那儿打听,我的衣物首饰能不能再多打一套便宜的出来,挂李府的账,是吗?” 李获悦丢过来的信息又多又吸引注意力,原本准备的那套说辞还没拿出来,对方就又换了话题。 “多打一套其实也不打紧,这点儿钱我们李府还算是能承担。” 之前李获悦就听掌柜们提起这件事,她直接给拒绝了。 那时候还没有传出许娇儿这件事,只以为是这老太婆想贪便宜,来个偷梁换柱。 没想到那时候就开始打这些主意了。 桑夫人以为李获悦同意了,赶紧笑了起来,说到:“是啊,多一套便宜的而已,对李府来说……” 李获悦还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是桑夫人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问到这儿,桑夫人突然一下卡壳了。 没有和之前李怜对话那样的铺垫,被李获悦这样直愣愣地问出来,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讲出许娇儿的事来。 看桑夫人说不出话,李获悦又说: “哦,可能桑夫人都忘记这回事了吧,这毕竟是在刚过完年不久,我去逛圣御街时,掌柜无意间给我说的,最近应该没有再去问了吧?” 李府和桑府商议婚期,是在年前,点状元是在三月十五,而桑夫人去要求多打一套的事,是出在刚和李府定下婚期后不久,传出许娇儿说李获悦是第三者事件之前。 如果那时候就开始筹备让许娇儿也嫁进来,明显是桑夫人知道桑扶卿和许娇儿的事,却对李府一个字也不愿意透露。 更有可能是桑扶卿和许娇儿正在接触交往时,两府定下了婚期。 “不,不是……” 李获悦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到: “那会儿才定下婚期不久,所有与婚事相关的准备都还只有个笼统的想法,并没有实际开始什么,所以当时桑夫人要是有什么想法,大可直接向李府提出来。” 桑夫人嘴这才算是闭上了,想假装喝茶转移注意力,手一摸,发现并没有给她重新上新茶。 李获悦倒是慢慢品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茶,说到: “可是你没有,后来我们也反复问过你的意见,你都说按我们李府的来,李府自行操作即可,我说得对吗?桑夫人。” 桑夫人现在有些坐立难安,她本想着凭借许娇儿在大殿上的“勇敢”言论,传出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这样提出让许娇儿进门的事也光彩。 但如果真如李获悦所说,那这件事就变成了桑扶卿和许娇儿暗度陈仓后,联合桑府一家人来欺诈李府,骗娶李府唯一的千金。 她儿还要走仕途,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添了污点,毁了机会前程。 桑夫人这会儿不说话,是真的说不出什么来了。 “对了,父亲刚刚让我处理一下事情,您跟父亲提了什么事呢?要不您再说说,我看该怎么处理才好。” 桑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暗骂这李府一家人都不是好人,个顶个不好说话! 犹豫了一会儿,桑夫人还是说了出来:“我是为你着想,获获,你知道现在有个女状元,也爱慕我们家卿儿,我是想着,让她……” “让她嫁进来我退出?”李获悦接过这句话说到,“还是让她知难而退,认清她的位置?” 既然李获悦都提出来了,桑夫人虽然心里总觉得很是不安,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啦: “不是,我是想让你和她……” 在这时,李获悦突然又转移了一个话题,打断桑夫人的话,问到: “唉,你看看,都扯哪儿去了,咱们一开始说什么来着?” 桑夫人眼看就要说出来了,又被打断。 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让她说话了吗?! 越想越气,索性一口气说出来得了,管她接不接受,反正李府请柬都发了,还能怎样? 李获悦欣赏着桑夫人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色,在对方快到达暴怒点的前一刻,说着:“哦,对,是您小儿子被带去凉王府的事,是吧?您今天来李府,是为了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