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有些肃然,成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p>
看见他们回来,才赶紧迎上来激动道:“嫂嫂!”又看了眼薛成琰,“哥。”</p>
薛成瑶挽着姜琮月的胳膊,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今日回门顺利吗?昨夜出了什么事?嫂嫂你还好啊吧?有没有人对你出言不逊?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教训他!”</p>
“别担心,都暂且过去了。”姜琮月没提安敏郡主的事,只说,“咱们进去慢慢说。”</p>
薛成琰被抛下了,只是在后面看着她们笑,嘴角都压不住。</p>
“琮月!”老太君急得站起来,直招手,“哎哟,我这真是老骨头啊,迷糊着就睡着了,你们回来,也没过来打扰我,担心坏我了!”</p>
姜琮月被老太君拉着坐在手边,她的手干燥又温暖,有老人家身上独有的檀香。</p>
“劳您担心了,老太君,推二公主落水这事已经落实了是大皇子所做,不关皇后的事,更不关咱们薛家的事。皇上已把二公主叫去问了,大约现在正在处理家事……”</p>
老太君听她认真说完,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矍铄。听完才道:“这我都听说了,咱们府里有眼线——我是担心你啊!乖乖,才嫁过来第一天,竟然就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是薛家对不起你。”</p>
老太君甚至有点着急没表现好,越说越懊恼:“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竟让我们这样轻怠,从没出过这样丢脸的事!来来!快来!”</p>
她招手,一个老嬷嬷送上来一个匣子,雕金砌玉,十分华美。</p>
老太君打开盒子,里面厚厚一只翡翠手镯,上等阳绿,绿得不见一丝缝隙,这滔天的富贵像能压死人似的。</p>
“昨儿的见面礼轻了,这是开国皇后爱物,赠予薛家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如今到了你这儿。”</p>
她又转手开了另一个匣子,密密麻麻放着白玉雕刻的对牌,十分莹润,一看就是几代人手里摸出来的。</p>
姜琮月目不暇接,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君就不容反驳地说:“这啊是咱们府里的对牌,早就准备着给你了,薛成琰那小子是男人,肯定没想着这事——嫁了人,有了一府的管家权,才能在这家里说一不二,叫你男人不敢违抗你的心思!”</p>
“当然了,薛成琰肯定是不会违抗了……”老太君还想着为自己孙子说了句好话,才继续道,“偌大的薛府,有三支主脉、二十六个小院、七个园子,还有产业若干,管事都会交给你看看。你把握在手里,也不用费什么心思,相应的事都有相应的人去干……”</p>
薛成琰心道这可误会他了,他比各位都更先想到好吧。</p>
老人家絮絮叨叨,姜琮月一开始是愣愣地听着,却越听心里越温暖。</p>
她甚至温暖得有些难过,薛家人把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不仅没有嫌弃她,还尽全力给了她最大的托举。</p>
“……老太君。”姜琮月反握着老人家的手,像在下誓言似的,“您和夫人这样信任我,我必然尽心竭力,不让您失望。”</p>
老太君连忙点头,就是听着她这赌誓的话心里有点儿心疼,说:“哎哟,哪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管家就那么大点事,寻常他们在,也出不了岔子,怪不到你头上。若是做好了,那显见是你的功劳,更不会让谁失望了。”</p>
“孩子,你别怕让人失望,就是别人失望又怎么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谁让他们有期望了?不做事的人,就没有资格指教。”</p>
老太君中气十足,声震四方。</p>
姜琮月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看了看周围,只见其他薛家人都点点头,连严肃的薛老爷也十分认可。</p>
她眼中有点热热的,说:“您就像我的祖母一样……”</p>
老太君哈哈大笑:“那可是我这老人家的荣幸的,唉,琮月,别光叫祖母,那儿还有个眼巴巴等着的呢。”</p>
姜琮月急忙擦了擦眼角,回头一看,薛夫人期期艾艾地盯着她,又像不好意思提出来,只是拿起茶盏喝茶,对她笑了笑。</p>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她,好像她的这声改口非常重要。</p>
想起自己这二十年的母女情分,姜琮月的眼泪夺眶而出。</p>
“娘。” 她一喊,薛夫人都愣了一下,像被手里的茶烫到了似的,顿了一瞬才赶紧把茶盏递给丫鬟,拿起绢子给姜琮月擦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