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韵和江大哥一起回到租的院子,李管家已经准备就绪。 “老爷,报喜的钱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准备的?” 江书韵愣了一下,这也太麻利了。 “我来之前,太太就交代了,提前准备好的。” 李管家可是得了吩咐,做两手准备的。 “嗯,到时候让太太给你们奖赏!” 江书韵又一次庆幸,他是和沐以安一起过来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没有沐以安,他早就完蛋了。 江大哥心酸啊,真是同人不同命,书韵的运气真好,有个贤内助帮他打理一切。 “恭喜新源县江书韵老爷高中举人第九名!恭喜新源县江书韵老爷高中举人第九名……” 院外随着锣鼓的敲打声,衙役高喊着报喜的话语走了进来。 “谢谢,谢谢各位,辛苦了,辛苦了……” 李管家赶紧迎上去,两位衙役拿着喜报,接受了李管家递过去的喜钱,感觉了一下,不少! 双方说了几句客套话,他们还要去下一家送喜报,匆忙的离开了。 “恭喜老爷,高中举人!” “恭喜,恭喜……” 小院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说着道喜的话,李管家和李嫂子端着糖果,点心,送给道喜的邻居,让他们沾沾喜气。 好一会,人流散去,院子安静下来了。 “老爷,一会绣坊的人过来给你量尺寸,做一套去鹿鸣宴要穿的衣服。” “不用了吧,我有不少衣服呢。” 江书韵觉得自己的衣服都不错,穿着就行了。 “老爷,太太交代了,鹿鸣宴的衣服要隆重一些。你的衣服都是以舒服,朴素为主的。” 李管家已经打听清楚了,都需要什么配饰,他一清二楚。 “行吧,我等着。” 江书韵倒是不在乎这些,前世,他跟随父母,也出席过很多正式场合,都是大同小异的。 李管家把事情说完了,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书韵,我明天就先回去了。家里也会有报喜的,三爷爷他们也要商量为你庆祝,我回去,看着能帮点什么忙。” “行,那大哥先行一步,我这边完事了就回去。” 江书韵理解他大哥,这之后,他这里会有一些准备参加鹿鸣宴的同窗过来。 大哥,可能会不自在。 没一会,绣坊的人过来了,给江书韵量了尺寸。 第二天,江书韵带着李立,送他大哥去码头。 “书韵,你回去吧,我到家了,就去告诉弟妹一声,你在这里一切都好。” “大哥,一路顺风!” 看着远去的客船,江书韵想着古代的科举,真挺折磨人的。 一个人,从几岁开始启蒙,一年又一年,能走到会试的能有几个? 有的人,能及时醒悟,换一条路走,就像他爹。 有的人,一条路走到黑,不仅搭上自己的一生,也耽误家人,让他们跟着吃苦受累。 毕竟,在古代,供一个读书人,银子需要不少的。 尤其是乡下人,基本都是集一家之力去供养一个读书人。 江书韵觉得自己前世今生都是幸运的人,都没有为钱发过愁。 前世没接触过真正底层的人,感触不深,对自己拥有的一切习以为常了。 这辈子,他在书院,真的见识过家贫的学子,每日馒头清水裹腹,日子过得相当清贫。 还有刚来的时候,在村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汗水洒在地里,换来那些微薄的收入。 江书韵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也就是感慨,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回到租住的院子,沐子文已经在了。 “妹夫,恭喜你。” “舅兄,同喜同喜!” “哈哈……” 两人都笑了,这笑声里,有太多的心酸。 “晚上去家里,我父亲和咱们说说鹿鸣宴的事情。” “那敢情好,我这一头雾水呢。” 感谢沐三叔,真是及时雨。 和沐子文约定了一起回去的时间,江书韵赶紧回去歇一会。 这几天有点懒散了,放松下来,总感觉疲惫。 晚上,沐三叔家。 “书韵,恭喜啊,考的不错!” “谢谢三叔,要不是你提前告诉我白鹿书院招考的事情,我就错过了进白鹿书院的机会。乡试,也就没什么机会了。” “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再接再励,明年的会试,希望一举得中。” 沐三叔是真的高兴,书韵这个侄女婿够努力,天赋也不错,会试,有希望。 倒是自家的儿子,最后一名考上了举人,会试,希望不大。 “借您吉言了!” 江书韵倒是希望自己一举得中,那样就可以安定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 “我和以安商量了,年前就去京城,提前去适应一下那边的环境。舅兄呢,打算什么时候去?” 沐子文其实没有信心参加会试,他觉得自己没希望。 “子文这次不打算参加会试了,一个是考上的希望不大,还有一个,就是怕运气好,考的还行,到时候勉强落到同进士的名额里面。” 沐三叔虽然自己连同进士都没考上,但是他不希望儿子考中同进士,再努努力,进士及第,不一样啊! 江书韵理解沐三叔的想法,在书院这几年,他也懂了一些古代科举的事情。 沐子文的策论差了一点,到时候真的有可能成了同进士。 江书韵自己没打算走官场,想着找一家书院教书,培养孩子,和以安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多惬意。 他觉得白鹿书院就很不错,名气够大,这边的气候,环境也适宜。 这一切,都是后话,先考上再说。没考中进士,一切都白搭。 从沐三叔家回来,没几天,就到了鹿鸣宴的时间了。 江书韵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挽起,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子固定住。腰间,挂着简单的配饰,既不失礼数又不会张扬。 江书韵带着李立到的不早不晚,乡试的前几名都在了,正在寒暄。 意气风发这几个字在这时候用最合适,苦读十几年,考中举人,一只脚已经踏进仕途了。 等各位大人到来,宴会进入高潮。推杯换盏间,大伙说着恭维的话语,江书韵还是很不适应。 他不打算靠前,考的名次也不是特别出众,也没有什么背景,大伙也就没怎么注意到他。 好不容易宴会结束,江书韵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家。 这一刻,江书韵彻底下定决心,以后,还是教书育人吧。 官场,他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