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大哥带着江邵钦过来了,江书闻随后也到了。 “二弟,娘怎么样了?” “二哥?” 他们之前没听说娘生病的事情,这次被告知娘亲在县城治病,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娘的病是陈年旧疾,大夫说需要针灸配合汤药,每天一顿药膳,慢慢治疗,两三个月应该能治好。” “那就好,能治就行!” 江书闻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娘身体一直不太好,趁这次机会,好好治一下,也不错。 “是啊,能治就行。” 江大哥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他真怕他娘有什么不好。 “进去吧,正好晚饭也好了,娘也刚回来一会。” 江书韵把两人让进屋,李嫂子她们已经摆好了饭菜。 今天人多,小孩子单开了一桌。 “邵明,照顾好你堂哥。” “知道了,娘,我会照顾好客人的。” 邵明已经知道了,这是他们家,来者是客,他要做一个合格的主人。 江邵钦这一年多,被他爹带在身边,脾气已经改了很多。 沐以安知道家里要来客人,提前让李嫂子多准备了饭菜。 “老大,老三,你们怎么来了?” 江母一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大儿子和小儿子。 “娘,你生病了,我们过来看看。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褚大夫医术不错,我觉得身上轻快了,人也有精神头了。” 江母也高兴,她也有段时间没看见老大和老三了。 “娘,你这回安心休养,把身体养好了。年底,江岚要成亲,你身体好了,才能帮她张罗。” 江大哥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自从婉茹爷爷从里正位置上退了下来,林家人没有上位成功,家里气氛就不好。 道理,他已经说了,可是,婉茹心里想着娘家。很多事情,自己想不开,谁说什么也没有用。 江母看了一眼大儿子,她知道,大媳妇娘家的事情,让他们夫妻有了隔阂,争吵不断。 “嗯,我会好好治病。江岚年底成亲,嫁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张罗一下酒席就可以了。” 江岚的嫁妆照比着江琪来的,会多一些,但也不会多太多。 “娘,你放心治病,别怕花钱,我们三兄弟呢,需要多少银钱,到时候平摊。” 江书闻的话让江大哥有点不自在,他没有多少银钱。 现在在县学,一切吃穿用度,说白了,都是江父江母供着的。 “娘知道,当时分家说好的,我和你爹有什么病,你们兄弟三个平摊。” 江母也没想着这钱让二儿子一个人出,这不公平。 江书韵没有接话,他不能大包大揽,家里的银子都是以安挣得。 而且,当初分家立了文书的。 这次治病可能会花几十两银子,对于他和以安,不算什么。但是,以后,家里父母年岁大了,子侄也大了,他不能养成大伙有事都找他的习惯。 “应该的,应该的……” 江大哥心里明白,他的那份,也是父母自己的。 晚饭很丰盛,沐以安没参与这个话题。这样的事情,需要江书韵去说。 这一晚,江大哥和江书闻都住在了江书韵家,有客房,也能住得开。 第二天,江父一早坐着村里的骡车到了县城。 “爹,今天不用上课吗?” 江书韵刚锻炼完,看见随李管家进来的江父,吃惊不小。 “今天休息,我来看看你娘,有点事,也要说一说。你给你大哥三弟送信,让他们过来一趟。” “大哥和三弟昨晚过来了,没走,还没起来了呢。” “那正好,省的挨个叫他们了。” 江书韵陪着江父进屋,倒了一杯茶。 “爹,你先歇会,我娘她们也快起来了。” 说话功夫,江母和江琪进来了,院子里传来江大哥和江书闻说话的声音。 “书恒爹,你怎么来了?” “过看看你,也么样,看起来,脸色好一些了。” “嗯,大夫医术高,我感觉好多了。” 江母想着,自家老头子过来,应该还有其他事。 沐以安最后进来的,没想到,江父也在。 “爹,你来了,我去厨房看看,应该快好饭了。” 江父坐在主位,旁边是自己的老妻,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站在跟前。 “都坐下吧,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你们娘,其次,也说说你们娘生病花费银钱的事情。 当初分家,书恒家分的家产最多,书韵和书闻分的一样。 长子养老,这是千年不变的规矩,咱们家也不能破例。 但也说了,我和你们娘以后生病的花销,你们兄弟三个平摊。” 江父停顿一下,喝了一口水。 “现在你娘在书韵这里养病,吃喝是书韵负责的,但是看病买药的银子,你们三兄弟分摊,不能让书韵一个人承担。你娘,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娘。” 江父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爹,我们知道。” “这是应该的。” 江书恒和江书闻都没意见,这是之前说好的,白纸黑字写着呢。 “书恒,你今年二十八岁了,邵钦也十岁了,下面还有三个孩子。我和你娘也老了,你在县学读书,下次秋闱,如果落榜了,就回来接手学堂,挣钱养家糊口。” “爹,我,我知道了。” 江书恒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心里也是酸涩不已。 回想自己这三十来年,好像一直依靠着父母,自己真的没赚过什么银钱。 “你也不要觉得委屈,男子汉,成家立业,养活妻儿,这是你的责任。也要给你的孩子做个榜样,不能让他们觉得,你一直靠着父母过活,让他们有样学样,不思进取。” 江父觉得,科举是天赋加运气,缺一不可。 书恒从小读书,这么多年,考上秀才,也就顶天了。没必要一条路走到黑,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目标,无视其他。 “爹,我明白。在县学读书快一年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可是,不进一次乡试的考场,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 江书恒明白他爹的意思,他自己也想过了,秋闱以后,落榜了,他就放弃科考,安心接手父亲的学堂。 “我理解,但是,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正视,去消化。” 江书恒的事情就这样了,江父让江琪记个账,江母治病一共花费多少银子,到时候让江书恒和江书闻补给江书韵。书韵家条件好那是人家自己挣得,不能说他条件好,就要他既出钱又出力。 “爹,我会记好的。” 江琪其实已经开始记账了,不是她偏向她二哥,父母是所有人的父母,不能让二哥一人承担。 事情说完了,沐以安进来招呼大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