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花火·宿命

林清远看向一珞的肩膀，长眉皱起，神色难掩担忧： “你身上的伤，是厄运魔王留下的，伤口被感染的风险很强。” “联盟那边——有没有处理这种问题的地方？” “不用去那种地方。”一珞摇头说，“我的躯壳不会被感染。” “我在实验室时，曾被实验者注射过怪诞的各种血液。” 林清远安静听着，眉头紧皱，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胸口一阵阵发闷。 那时的一珞，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啊。 却要忍受那么多成年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 哪怕早就知道，一珞在实验室经历过非人折磨。 当林清远再次从搭档口中听到，那段黑暗残酷的过去。 还是会忍不住心疼和愤怒。 “和清远不同，我不具备感染抗性。” 一珞清冷低沉的声音，变得沙哑了几分，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但我的异能，可以吞噬怪诞的负面效果。” “将它们，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一珞看向林清远，虽然在微笑着，眼底却蕴含着化不开的悲凉： “我厌恶这种能力，背负着怪诞生前的所有罪恶，苟活于世。” 她移开视线，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声音很轻很轻，像一场迷蒙细雨，落在少年耳畔： “如果有一天，我不告而别，希望你不要因此难过。” “我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和你相见。” 林清远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滋味…… 朗耐特学院的导师曾说过，等级越高的异能，副作用往往越大。 自己虽然拥有多种异能，但是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 只有在使用【重演】时，头痛欲裂。 但这种疼痛，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少和消失。 这应该就是“z”级天赋特有的免疫能力。 到目前为止，全世界也只有一个“z”级天赋。 一珞的天赋等级是仅次于“z”级的sss级。 她在八岁时，被异能者联盟的盟主，封印了部分异能。 但即使如此，她所承受的副作用，却依旧强的可怕。 纵使在一众sss级强者中，这种情况也极为罕见。 所以，她的天赋强度，应该远远超过了普通的sss级。 理论上，只要她不断吞噬怪诞的负面因素，就能无限变强。 杀死的怪诞越多，能力越强。能力越强，背负的【罪恶】就越大。 自身承受的痛苦，随之成倍叠加……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想到这里，林清远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如果是意志不坚定的人，面对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甚至会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一珞，如同站在独木桥上的人。 往前走，是刀山火海，往后走，是万丈深渊。 她没有退路，她只能前进。 但她清楚的知道，她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所以，她想用一个美丽的谎言，隐瞒残酷的真相。 至少这样，自己的搭档，不必因此难过悲伤。 她从来都不喜欢烟花。 哪怕，那花火绚烂到可以照亮整个夜空，但却转瞬即逝，无法在夜空留下任何痕迹。 像是一场虚幻飘渺的梦境。 似乎存在，又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想周游世界，怎么能不告而别？”林清远喉结滚动，强颜欢笑，“至少带上我，两人一起也好做个伴。” 一珞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歪头想了想，认真评价道：“这样好像也不错。” 她抬手，揉乱少年额前的碎发，语气温柔又宠溺：“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清远好好休息，不可以再熬夜了。” 林清远抬手，轻轻握住一珞伸出的手，放软了语气，像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这几天，可以不接任务吗？在家里养伤好不好？” 像是怕被一珞拒绝，林清远又补充一句：“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 一珞浅笑，轻轻点头，清冷的声线变得温和柔软：“好，都听你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林清远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患得患失。 夜深时刻，万籁俱寂，窗外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昏暗的室内。 他曾经以为的岁月静好，原来一直是自以为是的梦境童话。 他所深爱的人，其实一直在负重前行。 望着少女安静如雪的睡颜，林清远伸出手，隔着空气，描摹少女如画的眉眼。 像是要把对方的模样，永远刻在自己的心田，成为灵魂深处不灭的印痕。 林清远眼中的神色，从温柔变成坚定，在心里暗下决心：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告而别，我一定会去找你。” “不会让你孤身一人，面对这冰冷残酷的世界。” 说是睡觉，林清远却没有半点睡意。 正当他望着一珞出神之际，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漆黑的屏幕亮起荧光。 林清远滑动开锁，点开手机收到的最新一条彩信。 看到里面的图像之后，他忍不住眼睛一亮。 别的不说，那只虎妖的办事效率确实不错。 北城这地方，果然也有暗无的实验基地。 是时候去会会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