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从她深邃的眼眸中看进去，看到了漩涡状的螺旋不断地将他吸引，吸引到了无穷的黑暗深渊中，他看到了自己骑着耕牛在村中道路上，看着自己对着狐仙磕头，看着自己杀死鬼母教修士进入筑基大劫，看着自己进入邙山上清宫，看着自己与虬龙来回追逐，他完全放松了自己。</p>
玄清子问他：“你为什么要救一个蝴蝶精？冒着违逆天庭的危险。”</p>
甘宁说道：“她没有残害任何生灵，只是香火旺盛超过了天庭的神仙，并不该死。”</p>
又说道：“不单是这个原因，还有我师父，我师父也是一个妖怪，故而能共情。”</p>
还说道：“也不止是因为师父，而是因为之前，虬龙吃了虬龙镇上人供奉的数千童男女，天庭却从未派人调查并诛杀，而她什么人也没害，却因为香火旺盛而获罪，黑白颠倒太不公平。”</p>
继续说道：“也不止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用计使得虬龙变得发狂，咬死了虬龙镇上千口人，这其中有不少人是无辜的。这些人都是因为我的毒计而死，这让我十分内疚，也对天庭有了怨气，如果天庭能下旨，就不会逼得我使用心魔石，我不用心魔石虬龙就不会狂暴，它不狂暴，就没有那么多无辜者惨死，说到底这是天庭的双标造成的。所以我在蝴蝶这件事情上坚持自己的选择，主要还是心中有怨气。”</p>
“原来不单单是蝴蝶的事，这背后绕了好多事儿呢。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p>
甘宁睁开眼睛，看到玄清真人已经站立而起，背朝着他说道：“你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有点愤青而已，等过些年阅历越来越多就好了。你心中有一个完美理想世界，现实世界与其相差太远，所以才会失望愤怒。”</p>
“我劝你不要愤怒，因为理想的状态只有道，但我们永远无法实现道或者成为道，我们只能无限地接近它，所以你会永远失望，但绝对不应该愤怒。”</p>
甘宁点点头道：“您说得很对，弟子记住了。”</p>
他向玄清天师告别之后，走出了启德殿的后院。</p>
趁着时间还早，他决定到启辰殿一趟，看看那两位供奉绾曾子和贾道子有没有离开，如果没有离开的话还能顺便吃口瓜。</p>
等他到达启辰殿，殿内的文书告诉他，那两位已经各自和好，相安无事离开了。</p>
“这都能和好？”甘宁有些诧异，那夏孟德将来是要合法夺取盛朝的天命政权的，这俩人不说应该是不共戴天，也至少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吧，怎么还能相安无事呢？</p>
“不和好还能怎么着，世俗王朝的气运完全是天命和机缘，我们修士做不了主，只能选择押宝。你既然把身家都押上去了，等待结果就行了，输了愿赌服输，赢了凭气运修炼。”</p>
文书有八卦消息的欲望，滔滔不绝的给甘宁讲道：“本来两人不应该相斗的，只是因为盛朝傀儡皇帝写了衣带诏，暗中召集忠义之士倒夏，但被夏孟德给发现了，还找到了约誓的名单，对方照着名单杀人，皇后和贵妃以及家人都受到了牵连诛杀。”</p>
“傀儡皇帝跑去向供奉绾曾子哭诉，绾曾子虽然气愤，但他是修士，不能对凡人下手，只能去找夏孟德的供奉，但他没想到夏孟德的供奉也是邙山上的人，竟然还是自己不错的朋友贾道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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