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专心赶牛车的赵二叔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问道:“娘,你们在说什么钱啊?”。 “哈哈,老二我和你说啊,小东在火车上帮了一个小伙子的忙,那个小伙子是个大方的”,赵老太兴奋的将事情分享给二儿子听。 “是嘛,小东真不错,好人有好报啊”,赵二叔赞赏地看着侄子,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赵小东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迟疑地说道:“二叔,我想把这个钱还给宋大哥,您觉得怎么样?”。 “你这个傻子,还什么还,不准还!”,赵老太一听孙子要把钱还回去,立马急眼了,抬手狠狠戳着他的脑门,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 赵二叔连忙制止:“娘,您打孩子干嘛,小东说的也没错啊,东西收了就收了,这么多钱收着确实不太合适”。 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小忙而已,如果是在乡下给几个鸡蛋感谢一下就已经很客气了,哪能收人家的钱啊,何况是50块钱。 “你也是个傻子,小东这孩子就是和你呆久了,被你传染了傻病,一点儿也不像他亲爹那么精明”,赵老太嫌弃地瞪了二儿子一眼。 赵二叔笑呵呵地挠了挠头发:“侄子像叔叔不也很正常嘛”。 赵老太: 她怀疑当初生老二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丢了,把胎盘留了下来,不然这儿子怎么会这么蠢呢,骂他傻子还在那笑。 “小东快把钱给奶,奶帮你收着,下学期给你交学费”,赵老太嘴上说着,手已经伸手去抢孙子手里的钱了。 赵小东也不敢反抗,只是求助般地看着二叔,想要他帮自己说句话。 “娘,你别这样,这是人家给小东的钱,你应该让小东做主”,赵二叔也没辜负侄子的信任,对着赵老太劝道。 “别给老娘放屁,我给他吃给他喝的时候咋不说这话啊,行了,你们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哪天要是真的再碰上那个小伙子,就把这个钱还给他可以吧”,赵老太不想再听儿子逼逼叨叨,随口说道。 反正在她看来火车上随便碰上的一个人想要再次遇见比登天还难,这钱不可能还回去。 —— 另一边,宋晨出了火车站后在附近逛了一圈,顺便找人打听了一下海边怎么走。 “你是要找人啊,还是要做什么?”,被问路的大叔困惑地看着宋晨,觉得这个小伙子有点奇怪,好多个大队都靠近海边嘞,要去哪里总要说清楚点吧。 宋晨不方便直接说自己想去海边买大黄鱼,只能临时找了个借口:“我是其实地方过来这边公办的,从小就没见过海,听说海边还能捡螃蟹啥的,就想去见识一下”。 “嗐,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早说啊”,大叔听到他的话立马笑出了声。 “要说离这里最近的就是莲花公社了,车站有去公社的班车,你明天赶早去问问就行,到了公社你再找人问个路,我现在和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宋晨觉得莲花公社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这不是赵小东所在的那个公社吗? 没想到这么巧,既然如此那明天就去莲花公社看看吧。 “谢谢大叔了”。 “不客气,好好玩啊”,大叔笑呵呵地背着手走远了。 第二天。 摇摇晃晃坐了一个小时的班车,在宋晨要快吐出来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莲花公社到了,要下车的赶紧啊!!”,售票员扯着个大嗓门吼道。 宋晨艰难地从人群里穿过:“麻烦让一下,谢谢麻烦让一下,谢谢”。 下车后刚站稳,车门嘭地被关上,班车咻的一下就开走了,溅起一地的灰尘。 “咳、咳”,宋晨捂着鼻子,难受地咳嗽了好几声,其他和他一起下车的人已经见怪不怪地拎着自己的东西走远了。 在原地缓了缓,拿出随身携带的杯子喝了几口水润润喉咙,宋晨随机拉了个人询问了水生大队的位置。 “水生大队啊,你沿着这条路走大概三十分钟就能到了”。 “好的,谢谢您啊”。 宋晨一边走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坑坑洼洼的砂石路,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栋房子,偶尔会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从身边经过。 某一辆自行车后座还坐了个小孩,那车子一颠一颠的,看得他都不免为那个孩子的屁股感到担忧。 那个孩子却丝毫不觉得难受,还扭过头来冲着宋晨笑得很是开心。 他走路的速度并不快,走了足足大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坐落在不远处的大海。 说句实话,宋晨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真实的大海,就连在现代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去过海边城市。 以前总计划着要去海边旅一次游,但每次都被各种事情打断计划,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大海竟然是在七十年代。 蔚蓝的大海就像是一面镜子,照映着天空和白云,阳光撒在海面上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宋晨迫不及待地朝着大海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当他脱掉鞋子,第一次踩在松散的沙子上时,体验到了一种全新的感觉,很软,就像是超级柔软的,脚丫走过的地方会留下一个印记。 大概是宋晨来的时间不巧,此时海边并没有什么人,他一个人在沙滩上吹半个小时的海风,捡了一些小贝壳打算留作纪念。 等过足了瘾,这才重新穿好鞋子准备去附近的村子看看。 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几个大婶在闲聊:“大婶,请问这是水生大队吗?”。 大婶迷茫地看着宋晨,摇摇头,脱口而出一串当地话。 宋晨这下也懵逼了,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啊。 没办法,只能放慢语速重新问道:“这里是水生大队吗?您认识一个叫赵小东的孩子吗?”。 “小东?”,另一个年龄稍微小一点的大婶重复道。 “对对对,就是赵小东,您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 大婶手舞足蹈说了一堆,宋晨默默摇头表示不懂,大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