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当个小矮子也挺好的还能省点布料

夜幕降临，大杂院的众人都已经回屋睡觉了。 江友把花瓶用一件旧衣服包好，对着躺在床上的江母说道：“妈，你先睡觉吧，不用等我了”。 他不确定宋晨什么时候过来，万一宋晨来的比较晚，他可能要在外面待到很晚，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不适宜过多操劳。 “咳小友你千万注意安全，万一先保护好自己”，江母面色蜡黄，虚弱地交代道。 “嗯嗯，我知道的，妈妈你放心吧”，江友笑着抱起花瓶，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两人相约的地点是大杂院旁边的那条小巷，这边晚上很少有人过来，江友没有手电筒，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清楚路。 没有手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小巷子等了多久，只知道身上被蚊子咬了七个包的时候，宋晨终于到了。 “小友，是你吗？”。 江友挠了挠手臂上的包，笑着喊道：“宋大哥，是我”。 宋晨呼出一口气，将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放到地上，江友好奇地问了一句：“宋大哥，你怎么拎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啊？”。 “哦，这是恬恬让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上午不方便带过来，现在正好给你”，宋晨笑着说道。 东西当然不是姜恬恬让他准备的，只不过江友这个孩子自尊心有些强，他如果说是自己送的他不一定愿意收，干脆直接推到姜恬恬身上，这样当事人不在场，江友想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果然，江友听到这堆东西是送给自己的，立马表示自己不能收：“宋大哥，你帮我还给姜姐姐吧”。 “那不行，你姜姐姐可是交代过我，如果你不收就让我把这些东西扔掉，我不能做这么浪费的事情，你真不愿意收就自己扔吧”，宋晨十分光棍地说道。 江友面露难色：“这也太多了，我”。 如果是一点礼物他收了也就收了，但这么一大堆东西，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收啊。 “别担心，你姜姐姐有钱得嘞，这点东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宋晨笑着揉了一把他的柔软的短发，语气轻松地说道。 江友抿着唇不说话，半晌才闷闷地说道：“宋大哥，帮我谢谢姜姐姐”。 “好，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宋晨看了一眼他的小胳膊小腿，问道：“这些东西能拿得动吗，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拎回去？”。 “不用不用，我能拎得动”，江友连忙拒绝。 “行吧，那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宋晨看他时不时抓一下胳膊小腿的动作，就知道他没少被蚊子咬。 江友突然恭敬地向宋晨鞠了一躬：“宋大哥，谢谢你”。 宋晨弯了弯嘴角，屈指轻轻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小屁孩，心思别太重，想太多容易长不高”。 “啊？”，江友惊恐地看着宋晨。 他从来没听人说过，只知道吃不饱饭容易长不高，原来想太多也会长不高吗。 “宋大哥，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没有开玩笑，信不信随你吧，当个小矮子也挺好的，还能省点布料”，宋晨憋着笑说道。 江友疯狂摇头：“不要，我不要当小矮子”。 他们院子里有个叔叔就很矮，将近三十岁才娶到媳妇，还是一个带娃的寡妇。 而且长得矮还容易被人欺负，和人家打架都不占优势。 “那就好好吃饭，快快乐乐长大，不要总是皱着眉头”，宋晨动作温和地抚了抚他不自觉蹙起的眉头，笑着叮嘱。 江友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细致入微的关怀了，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说道：“我会的”。 目送着宋晨离开，江友才拎起地上的几个袋子慢吞吞挪回了家。 这几个袋子加起来比他本人还要重，等到家后背都汗湿了一片。 “小友，是你回来了吗？”，江母听到动静立马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一丝睡意也无。 江友没想到妈妈竟然还没睡，语气有些许不满：“妈妈，你怎么还没睡啊，不是让你不用等我吗”。 江母温柔地笑道：“我不困，小友你把东西给那个哥哥了吗？”。 “嗯嗯，宋大哥还给了我很多东西”，江友指了指地上的几个袋子。 他蹲下身将那几个袋子一个个打开查看，第一个袋子里面是装的是大米和面粉，第二个袋子里是盐、红糖、白糖、水果糖，第三个袋子里是肉罐头和水果罐头。 “怎么这么多？小友你不该收的，我们没东西还给人家”，江母不赞同地看了儿子一眼。 这些东西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而是有钱都买不到，如果收下的话她们根本还不起这个人情。 江友手指扣着袋子边缘，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我说了不要的，宋大哥说不要就扔掉，我只能带回来了”。 “是这样吗，那算了，既然已经收下了那就以后再想办法还这个人情吧”，江母也舍不得继续责怪儿子。 本来就是她这个当妈的没本事，儿子能遇到一个好心人是儿子的运气好，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呢。 “妈妈，明天早上我给你熬红糖小米粥好不好？我听婶子她们说红糖小米粥很补身体，你喝了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啦”，江友开心地说道。 江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辛苦我的小友了”。 江友再也绷不住情绪，哽咽着扑进她怀里：“我不辛苦，有妈妈在我就不辛苦”。 只要妈妈能一直陪着他，多少苦他都愿意吃。 “对不起对不起”，浓浓的愧疚几乎要将江母淹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自私。 失去丈夫和孩子对她的打击确实很大，但小友失去父亲又何尝不伤心呢，她怎么能自私到再让小友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江母一下下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呢喃道：“妈妈会好起来的，妈妈还要看着我的小友结婚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