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一处树林里,悔正表情痛苦狰狞的蹲坐在地,他的身边萦绕着恐怖的灰气,那些灰气所过之处,树木干枯,万物寂灭。 他苦苦压抑着,等待着他们到来。 所幸他并没有等太久,第一个到的是本就在这不远处的景落。 “悔哥!你这是怎么了?” 悔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 “离这里最近的教堂在哪里?” 他没有回答,或是无力回答,现在的他连分出心神说话都有些费劲。 “教堂?我不知道啊,悔哥你再撑一撑,等老齐他到了就能帮你探查了。” 景落想要靠近,却被肆意的灰气逼退,不得寸进。 “好……帮我问问他,到哪了……” 景落不敢耽搁,点开了通话。 “喂?老齐你到哪了?悔哥他情况不太好!” “再等等!我马上就到!” 悔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但他无法开口回应,现在的他只觉得脑子里有无数不属于他的意识在与他争夺身体,他一刻也不敢分心。 过了一会,齐不悔终于赶到,他大老远就看见了这里的异象,这里就好像被风暴席卷了一样,天空中也乌云密布。 “老齐!悔哥问你离这里最近的教堂在哪里!” 齐不悔也知道事态紧急,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开启了权能,最大范围的搜索。 “找到了!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个!” “坐标……告诉我。” 悔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齐不悔快速的将地点的定位发给了悔。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后瞬间消失在了这里。 “景落,悔哥他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一过来他就是这样的了,我问他他也不告诉我。”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担忧。 “不过,这好像也不是悔哥第一次失控吧?只不过上一次似乎没有这么痛苦。” 景落想起了曾经,他们与悔的初次相遇之时,悔就曾失控过,而后释放出的那一招“黑魂灭世”他们至今都难以忘怀。 “是啊,这一次悔哥也一定会和之前一样,将问题迎刃而解的。” “不过,景落,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人?” “我总觉得,当时在那里的,不止我们三个。”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最近总是觉得,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来。” 他们点开了那个群聊,上面显示的人数是三人。 “真奇怪,到底忘了什么呢……”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对了,你和那个勿忘我相处的怎么样了?” “什么勿忘我,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她叫樱!” 齐不悔看着有些炸毛的景落,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哟,看来相处的不错,好像都有点感情了。” “去去去,说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大军师要我接近她?” “好好好,那如果我现在说你可以不用接近她了,你还会找她吗?” 齐不悔就这样笑吟吟的看着景落,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回答出来。 “哎呀,主要是她还有个妹妹,她又没什么朋友,不在家的时候没有人帮她照顾妹妹,她得多不放心啊。” “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 齐不悔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身后的一处枯树,脸上的笑容更甚。 “得了,你爱咋想咋想吧。” “不过老齐,为什么你要让我接近樱啊?我觉得她就是个好看些,温柔些,厉害些的普通女孩子啊。” 齐不悔却是笑而不语,这是一位棋手的基本素养。 情不言表,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不该问的别问,反正一切都是为了悔哥和嫂子。” “爱门。” 说着,他还做了一套动作,景落看着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模样,哈哈大笑。 “悔哥看到你这样肯定得揍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说笑笑间,他们并肩离去,并没有太过于担心悔,因为在他们看来,悔是最强的,没有人能够打败他。 包括他自己。 在他们离去后,樱从那枯树后走了出来,她看着遍地的狼藉,脸色复杂。 “他,真的不是律者吗?” “不,律者也没有这么强的破坏力吧……”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前往他们口中的教堂,将那句话传递给悔。 言而有信,是她一直坚守的原则。 不过,她又想到刚才齐不悔朝她的方向看的那一眼,以及对景落说的那些话,她的脸又有些红了。 摇了摇头,将心思甩出,然后快速前往追寻悔。 而在樱夜离去后,谁都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第五个人。 一个身着灰袍的人,看不清脸,分不出男女,就那样看着满地残存的灰气发着呆。 许久后,也消失在这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遗忘,并不一定是件坏事。 …… 视角转到一旁,悔已经到了教堂的边上,不过他看着他周围的荒芜,知道自己并不能就这样走进有人的教堂。 情急之下,他本想再次求援的手却点到了收藏夹,手机自动拉高了音量,开始播放收藏夹里的语音。 一只羊……两只羊…… 不睡觉的小孩要被喂给大灰狼? 爱莉希雅的声音响起的一刹那,他愣了神,那些与他争夺意识的幽魂似乎也消失不见。 突然轻松下来的他顿时感觉全身无力,靠在墙边,困意立刻袭来,即使是他也招架不住,沉沉睡去。 太阳很快就落下山去,他依旧睡着,直到教堂的大门被缓缓开启。 “咦?这里怎么有个人呢?” “他的身上……有好重的戾气和杀气……” “不行!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不能置之不理!” 一个穿着修女服,身段极佳的少女将他吃力的抱起,一点点走进了教堂里。 “叮咚!” 午夜凌晨的钟声响起,教堂的大门也缓缓关闭,人们都躲进被窝里,有情人闭眼默祈,希望与爱人,在梦中相遇。 只不过,漫漫长夜,总是有人睡不着,开着灯,默默等待着谁人敲响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