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祝之礼摇了摇头，“卫家本家动不了，可能只动得了几个旁支。”&lt;/p&gt; “那实在是不划算，太傅三思。”&lt;/p&gt;</p>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以老夫之血给众臣敲一个警钟，让卫家收敛一些。也就值了。”&lt;/p&gt;</p>
“您是国之脊梁，以您的命去换几个微不足道的宵小之命，哪里值得？晚辈知晓您忍让卫家良久，但天下苦卫家的何止太傅。”&lt;/p&gt;</p>
程九鸢见老太傅去意已决，继续劝道：“您就算舍了性命，又能威慑卫家几日？这几日后，卫家变本加厉。看，与卫家作对的，就连太傅您，都没好下场。这不是适得其反吗？”&lt;/p&gt;</p>
“那难道什么都不做？”&lt;/p&gt;</p>
程九鸢见他神色松动，松了口气。&lt;/p&gt;</p>
她是很佩服文人的气节风骨，但若达不到效果，那岂不白白丢了性命？&lt;/p&gt;</p>
“若太傅信我，再等等。”&lt;/p&gt;</p>
“等到什么时候？”祝之礼问道。&lt;/p&gt;</p>
“太傅没发现，这几年朝上对卫家的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了？”&lt;/p&gt;</p>
“可卫家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加放肆。”&lt;/p&gt;</p>
“圣上可有说什么？”&lt;/p&gt;</p>
祝之礼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是圣上故意纵容的？”&lt;/p&gt;</p>
“欲使其亡，必使其狂。正如太傅方才所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卫家自信兵权至上，兵权是很重要，但民心更重要。”&lt;/p&gt;</p>
祝之礼叹息一声：“你不知晓，这东陵武将无人可用，可用之人都在卫家。”&lt;/p&gt;</p>
“那咱们就培养一个可取代卫家之人。”&lt;/p&gt;</p>
祝之礼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卫天矿战功赫赫，就算卫家罪行累累，但卫天旷本人很得民心。”&lt;/p&gt;</p>
“比皇上得民心，可不是什么好事。至于战功？呵！”程九鸢冷笑一声。&lt;/p&gt;</p>
但她没有多说，只看着老太傅道：“若太傅信我，就先忍一时，慢慢筹谋。”&lt;/p&gt;</p>
“那老夫总得有个筹谋的方向才行。”&lt;/p&gt;</p>
“届时自会有人找上太傅你，太傅切勿再生出豁出性命的想法，您的命可贵重着呢！”&lt;/p&gt;</p>
老太傅在，他那些关系网就在。&lt;/p&gt;</p>
若老太傅不在了，人走茶凉，谁还会为了个死人去跟卫家对抗？&lt;/p&gt;</p>
祝太傅深深的看了程九鸢一眼。&lt;/p&gt;</p>
“老夫果真没有看错，程二姑娘绝非池中之物。”&lt;/p&gt;</p>
传言五殿下跟太子走得近，但程家与五殿下有婚约，是一体的。&lt;/p&gt;</p>
她这般说，多少也能代表五殿下的意思。&lt;/p&gt;</p>
事情果然不能只看表面，五殿下只怕另有筹谋。&lt;/p&gt;</p>
老太傅双眸一亮。&lt;/p&gt;</p>
相较于太子，他自然更倾向于五殿下。&lt;/p&gt;</p>
想当年的先太子，是多英明的储君。&lt;/p&gt;</p>
一母同胞的五殿下，定也不像表面那般简单。&lt;/p&gt;</p>
他突然生出一些希望，若五殿下要争那个位置，他愿助其一臂之力。&lt;/p&gt;</p>
方才提到会有人来找他，那他就等着。&lt;/p&gt;</p>
最近他那些关系，也该走动走动了。&lt;/p&gt;</p>
“太傅想明白就好。”&lt;/p&gt;</p>
“别太傅太傅的了，喊我一声伯父吧。老夫就希望有个像你这般的女儿，可惜锦儿是个皮猴。”&lt;/p&gt;</p>
“祝姑娘天真浪漫，这只有在疼爱中长大的姑娘才能这样，鸢儿很羡慕。”&lt;/p&gt;</p>
想到程九鸢幼年丧母，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在她的眼前，祝太傅疼惜道：“以后太傅府就是你第二个家，你随时来。”&lt;/p&gt;</p>
“那便谢祝伯父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