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秀士被呛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属下也仅仅是听到而已,具体是三条路线,五条路线,具体走了什么路线,在下就不知道了。” 孟岩:??? 胡亥温和说:「你懂得还真不少。」 他可不像未来的人,对史书上的内容了如指掌。他们这些人,都是小卒子,又怎么会了解棋盘上的局势?这名中年书生所知道的消息虽然不全,但是在胡亥看来,却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胡亥继续审问其他的难民。他们可不是那个书生,对这个世界的局势一无所知,他们所说的,都是一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以及一些传闻。 胡亥对照着那些人的描述,逐渐勾勒出了这半年来的世界格局。 原来项羽和蒲将军联手,击溃了王离的军队,让王离不知所踪。后来,项羽杀死了宋义,掌握了军权,统一了楚国的内政。 其间,章邯又攻下了邯郸。李斯仍装作随驾出游的样子。 这一年开春,他消失的消息再也隐瞒不住,各地的叛乱分子得到消息,纷纷宣布大秦的皇帝已经被生擒。所以李斯和冯去疾三个月就把小鹿定为秦三代。 此时的反贼,已经是气势如虹,由项羽带领的军队,在北方和章邯展开了一场大战;另外两支部队,一支直奔关中,另外一支则不知去向。而朝廷却是腹背受敌,露出了败相。 此时,大量的北方民众为了逃避灾难而向南方迁徙,汇集于长沙郡和黔中郡,并在五岭受阻。赵佗则带着南军,平定了南海三个大州,把自己和北方隔离开来。 书生和难民们都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过了一会儿,刘萤看向胡亥,说道:“大王,这可如何是好?” ,《我是谁?》 这可咋办? 所有人都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胡亥,希望他能给自己指明一条生路。 胡亥一一查看,有夏临渊,有李甲,有刘萤,有李婧,有蒙盐,有尉阿撩。 这六人跟随他经历过无数生死,从海外回来,翻山越岭,如果要评选出一个最忠诚的人,这六人绝对能排在第一位,当然,李婧或许对生死看得很淡,看得很淡。 如今,他们六个人的性命,连同整个世界的性命,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肩膀上的重量,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而在他的脚下,则是一层薄薄的冰层。 每隔一段距离,他都要停下脚步,仔细地倾听一下。当他摸索出冰面的厚度后,他就大胆地跳过了水面。 每一次发力,都要小心翼翼。 此时,他已经踏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着胡亥的号令。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秦嘉的声音,“少爷,是赵校尉送来的。” 胡亥眼睛眯了起来,对着尉阿撩使了个眼色,让他打开大门。 秦嘉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便关上了门,压低声音,飞快地道:“刚刚有四会县的信使过来禀报,赵郡尉在我们离开后,便要返回南海郡,途经四会县,在那里扎营。赵郡尉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四会县的县令不务正业,欺压百姓。 他本来是来审四会县的,没想到却被我们害死了,现在四会县戒备森严,我们要彻查。少主,那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回去了。” 夏临渊冷哼一声:“我们本来就不想再回来了。” 胡亥则是闭上了双眼,仔细思索着当前的局势和赵佗的性格,半响睁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沉声道:“传书赵佗,让他到阳山去一趟。” 夏临渊惊呼一声:“少主,五岭都闯过来了,你让我们再往回走?” 刘萤也有些担心:“四会府主都被我们弄死了。再不济,他也是赵佗一伙的。如今赵佗麾下大军压境,我们身份不明,势单力薄。万一赵佗包有歹意呢?” 胡亥道:\"我自有定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秦嘉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所有人都以胡亥马为首,似乎已经无法改变主意了,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道:“那少爷,我们用什么名字邀请他们?” 总不能直接上报皇上吧?秦嘉心道,别说是赵郡尉了,就算是他这个冒牌的皇上,也吓不倒他。 不管怎么说,还是将情报传递出去吧。 如果情况不妙,他就自己一个人逃回汉中,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找回来。 对于秦嘉的小小算计,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胡亥道:“我是蒙盐大元帅。”说着,他转身就走。 秦嘉一怔:“蒙盐少帅?” “他是大将军蒙恬的儿子。你不懂,赵佗又怎会不懂?”胡亥道:“你就派人带话吧。”赵佗身为郡守,当然知道了蒙盐郡被攻破的消息。 “喏。”他点了点头。秦嘉领命而去,心中暗道:“这位少爷还真是奇怪,前一刻还是皇上,后一刻就变成了大将军,现在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冒牌货。” 可惜的是,他一步一步的走错了一步又一步,就算是跟着一个骗子,他也不得不跟着。 赵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突然向胡亥道:“以我的名字,到了那个时候,你是谁?” 胡亥道:\"你不是也有个弟弟孟壮么?\" 提起死去的兄长,孟盐心下一跳,面上不动声色:“但他早已病逝。” 胡亥道:“这有什么关系?然后告诉他们,蒙壮是受了我的命令,才被派去做一件隐秘的事情。” 孟岩:??? “节哀。”胡亥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孟盐:“……” 胡亥脸色一肃,说道:“长沙郡到处都是难民,正是良机。你看看那些跟我们一起回来的青年难民,为了让他们填饱肚子,让他们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至于其他的,比如那个书生,他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是毫无保留的。” 李甲兴奋地问道:“少爷,您想让他们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