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八路的战车只管掩护我们的步兵行动就行了，别傻乎乎的跟鬼子炮兵对炮。” 此次唐亮作战配合的就是被后来502大将认为“狡猾无比”的王耀武，其麾下的第51师在此前的作战中因为“过于”英勇，虽然王耀武采用了不少进攻的小点子，但是仍然不可避免有一定的损失。 但是他仍旧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突进鬼子的防守乌龟壳内，这次借用八路的战车火炮协助作战，他在知道八路只有11门“重炮”后，便没考虑让八路的火炮跟鬼子对炮，而是用无线电通知黄河北岸的孙俊茂引导火炮用于扫荡步兵冲锋前的阻碍。 在王耀武看来，华夏与倭寇彼此家底不一样，跟鬼子拼弹药拼消耗那就傻了，应该多想办法以“土办法”规避鬼子的火力优势，但是他这个想法却遭到了手下的山炮连连长和观测手的抵制。 “按炮兵操典，发现敌军火炮后，便应该优先消灭敌人火炮，以免让敌人的火炮杀伤我方火炮和步兵。” “去你娘的操典，我们几门炮，鬼子几门炮。” 官大一级压死人，第51师的山炮连连长很是愤愤不平，对王耀武这个步兵科出身的“外行领导”插手指挥实在不满，虽然正面抵制命令的胆子不大，但是发给孙俊茂的射击诸元，却是鬼子的炮兵位置。 只是这个小聪明很快就被端着望远镜不撒手观察作战情况的王耀武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们射击坐标发对没有，我怎么看八路的炮怎么都没打到我们步兵冲锋路线上的鬼子呢？” “八路那是啥水平啊，谁知道他们炮弹打到哪儿去了？” 就在山炮连连长信誓旦旦之际，忽然两人地面猛的一震，紧接着一声巨响传入两人耳朵。 “妈的，还真让八路打中鬼子囤积的弹药了。” 山炮连连长顿时高兴无比。 “那还不是你们给的坐标准确嘛。” “那当然……不，师座，我不是这个意思。” 得意忘形的山炮连连长此刻脸色苍白，这被抓了现行连圆谎的条件都没有。 “给我重新给八路报坐标，再敢胡乱报坐标，小心我崩了你。” …… 王耀武极其心疼自己损失惨重的步兵，这倒不是因为他是步兵科出身的缘故；第51师现在这些士兵，都是南京会战后靠着仅剩的一点种子重新补充部队才扩成这个规模的。 毕竟第51师原本那多人在2个多月的上海罗店之战中损失不轻，虽说比守罗店的土木系精锐第十一师打的好得多，但也正因为打得好，第51师战力相对保存完好，淞沪会战后撤殿后便选了已经成为第74军一员的第51师。 这个苦差事让第51师损失不小，到守南京时，历经整补的第74军第51师就只剩近8000人了。 而这点部队在南京会战最后阶段，靠着军长俞济时偷偷藏着的一条小火轮，最终也只拼命拉出了1700多官兵，除去牺牲的2000多人，剩余过半官兵都陷在南京城里了。 ——当然即便如此第51师也是仅次于正面突围的粤军第66军，守下关码头的第36师，部队战力保存相对完整的师。 南京会战后整个第74军整补训练了半年时间，而王耀武在得到命令北上守备砀山掩护第五战区主力后撤前，他倒是以套近乎的方式，从驻守台儿庄的孙连仲部那儿了解到了台儿庄之战的经过。 除了对汤恩伯所为的不屑外，王耀武对于孙连仲部这支中央系中的杂牌在台儿庄中的火炮应用很是好奇。 毕竟听说鬼子第10师团在台儿庄每日都发射超过8000发炮弹，而孙连仲部反击不过每日1000-1200发炮弹而已，使用的炮弹数量远少于鬼子的同时，孙连仲部发射的炮弹主要是迫击炮弹，威力比鬼子炮弹差得多。 “孙长官本就是西北军的炮兵主任，对于炮兵运用确实是‘野路子’。” “台儿庄之战我军往往以迫击炮弹打塌鬼子战壕，随后才是突击队冲出以轻机枪开路，大刀队跟进进行突击，往往一个晚上就能将白天丢失的大半阵地恢复。” “而且我军跟鬼子缠斗之时，鬼子火炮也不便开炮支援，唯恐误伤其步兵。” 台儿庄用鲜血换来的经验，让王耀武如获至宝；而全面抗战前，他就对德国顾问提出的以火力致胜理论颇不为然——华夏如何能跟鬼子比火力优势？因而第51师便将很大精力转入到刺刀白刃战的训练以及夜战训练中，果然在抗战初期取得了奇效。 同样在得到孙连仲部守备台儿庄的经验后，王耀武也是如获至宝，在守备砀山之战就用上了。 否则以第51师一师之兵怎么能扛着鬼子大半个师团的进攻守了三天却损失不算大，还能紧接着继续围攻鬼子的第14师团呢？ 只是兰封附近是进攻战，与砀山这种有预设阵地防御的防御战不同，砀山还能依托工事抵御鬼子的炮弹杀伤，而在兰封则只能在无遮无拦的大平原上冲锋了，所以哪怕王耀武再度采取夜战战法，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士兵还是损失了不少。 不过围攻第14师团的国军士兵多，只要八路的炮火能扫清冲锋道路，王耀武有信心让士兵们冲进鬼子阵地中，让鬼子的火炮投鼠忌器。 在被王耀武抓了现行后，山炮连连长不敢再作妖，这次倒是老老实实把进攻路上的坐标发了出去，随后唐亮几个速射下来就把鬼子的机枪阵地给打哑了。 “冲啊” 看到己方火炮给力，第51师战士勇猛地冲了上去，很快便跟战壕中的鬼子扭打在一起。 ……… “师团长阁下，武汉军的冲击越来越猛，而且刚才我们一个炮兵阵地被炮弹引爆了囤积弹药，损失了2门火炮，而且罗王车站也被武汉军夺走了。” “八嘎” 虽然第14师团配属了6个炮兵联队，光这些联队就有200出头的火炮，甚至有70来门火炮口径大于100毫米，面对极度缺乏火炮的国军部队，这些围成一圈的火炮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然而要发挥出火炮的作用，持续不断提供炮弹那是必须的。 然而此刻从黄河北岸送来的炮弹几乎断绝，这让土肥原贤二不得不产生一丝恐慌。 “济南已经紧急派飞机向我们提供空投补给，但是并不敷使用。” 济南机场的轰炸机和运输机不过50多架，再怎么空投物资，数量也是非常有限的；面对上百门火炮的怒吼，最佳的后勤补给方式仍然是船运，其次则是火车运输，只是此刻第14师团都指望不上这两种补充方式。 “如果我军继续被武汉军如此围攻，阵地将越来越小，武汉军将越来越容易打中我们的炮兵阵地。” 这是最现实的问题，正是因为短时间内无法保证恢复弹药的供给，因而土肥原贤二不得不下令每门火炮减少每日配给的炮弹，直至恢复黄河运输；但是炮弹稍微停歇一会，对面的武汉军就冲上来了，第74军、第71军和第64军的部队尤其凶悍。 “师团兴亡在此一举，请师团长下定决心吧。” “好，听我命令，全军做好准备，天一亮就反攻，突破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