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神霄山。 庞弘头戴道观,身穿紫青色道袍,雷纹环绕,黑色的童孔中有澹澹的神光闪烁,背后若隐若现的雷光凝聚。 这么些年过去,庞弘也从当初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成为天地间声名鼎鼎的一方豪雄。 作为神霄派的少掌教,在裴玄景鲜有过问教内事务的情况下,他的权势在这天地间都排的上号,那些同辈的天骄没有一人能够比得上,就算一些大势力的老辈人物也需要以礼相待。 而他的这些声名,除了是神霄真君这位真仙的唯一嫡传弟子,神霄派的少掌教之外,更是凭借着自己无双的战绩打出来的。 百余年的时间让他的修为踏入了灵境八重,凭借着精妙绝伦,威势无双的剑法,还有一手霸道刚勐的雷法,小雷王声名让无数修士感叹神霄真君后继有人。 “看来贫道这位‘师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否则也不可能如此的态度。”庞弘看着手中朱厚熜传递而来的求救信,略带笑意的开口道。 此刻的庞弘已经不再是当初裴玄景面前那副稚嫩的样子,掌管神霄派数百载的时间,让他自然而然的养成了身居高位的气质,成熟,稳重,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大势力执掌者了。 此刻在他身前的几人,正是玉真子,张阶,邓仲,辛焕和陶嵘还有被裴玄景从大荒世界接引而来的鹿翁。 这六人中,除了鹿翁以外,其余的五人都是跟着裴玄景在当初重建神霄派的老人,而且当初能够修成武道一品也算是资质不凡。 裴玄景从来不亏待自己人,他们五人这些年来也都是得到了裴玄景的大力栽培,就算资质比不上其余的顶尖佼佼者,但是在海量的资源砸下来,也都顺利的踏入了灵境八重境界。 他们同样是看着庞弘一路成长,对于庞弘的成长道路有很大的帮助,因此执掌神霄派之后,庞弘对他们更为倚重。 而鹿翁虽然是后来者,但是对于裴玄景忠心耿耿,再加上天地晋升后他做出突破到大荒世界的六阶后期,也就是相当于灵境九重至强者境界,是除了裴玄景外神霄派的第二高手。 因此,哪怕鹿翁不过问事务,一心修行,但是庞弘却也不会忽视他的存在。 可以说眼前的这七人,正是在裴玄景不过问神霄派事务的情况下,神霄派当之无愧的核心人物,他们的态度就代表神霄派的意志。 这次接到朱厚熜的求援信,庞弘也果断的将几人邀请而来,他需要这些人共同商议此事。 当然,商议的并非是救不救的问题,而是该如何出手相救。 毕竟无论如何,事实摆在眼前,怎么说朱厚熜都是裴玄景弟子,他们不可能不救,若是让朱厚熜死在别人的手中,有损与裴玄景这位真仙的颜面,或许裴玄景可以不在意, “十五六位至强者,哪怕大多数都是晋升不久的灵境九重强者,凝合起来也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玉真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天地晋升,真仙出世,虽然说真仙现在已经成为天地间的巅峰的代表此,灵境九重的修士已经无法在匹配至强者的称号。 但是真仙的数量归根结底还是太少了,并且眼下真仙都在闭关之中,十五六位至强者联合在一起是许多曾经的顶级势力,现如今的仙门,真仙不出的情况下,都难以轻易匹敌的存在。 要知道除了像他们神霄派这般崛起时间短的势力,纵然那些天荒界曾经的顶级势力,在这百余年的时间里耗费不少资源所培养了数位至强者,但是根据他们的了解,也不会有任何一方势力拥有超过十位的至强者。 “现如今除了鹿翁之外,我神霄派中再无其他的灵境九重战力。”邓仲环顾几人说道:“若是在这神霄山上,倒是无忧。但是那一处地方距离甚远,就算是我们中任何一人携带掌教的神器出手,也顶多能抗衡两位灵境九重,如此算下来顶多牵制三人。” 对于神霄派来说他们虽然在地位上和其他的仙门无差别,但是在底蕴上就不能媲美了,毕竟其他的仙门都是经过数千载乃至上万年的传承,积累了无数的底蕴和强者。 他们就算有裴玄景倾尽全力不惜代价的培养,但是这些东西还是短时间内没办法培养了,他们几人现如今也不过是灵境八重境界,若非是有鹿翁在,神霄派身为仙门,除了神霄真君裴玄景之外,竟然最强者就是灵境八重,真的说不过去。 此刻朱厚熜等人被十五六位至强者围困,他们就算有一人执掌裴玄景留下的神器可以发挥匹敌两位灵境九重的战力,这算下来,也不足以救援朱厚熜。 “看来,除了请真武宗的那位清虚真君出手之外,还要请一些其他人了。”庞弘想了想说道。 朱厚熜必然是要救的,所以在这个局面下,除了自身之外,还需要请一些人来助力。 “是准备向龙虎山请人吗?”玉真子问道。 龙虎山,以他们的情况,现如今能够出声邀请,有把握邀请到人的势力,左右盘算下来也只有龙虎山了。 龙虎山原本在祖天师晋升真仙之后,只有二代天师和那位白祈苍两位灵境九重至强者,后来在这百年时间接连又晋升了三位,眼下整个龙虎山共有五位至强者存在。 以龙虎山的情况,如果能够邀请这五位至强者,并且其中还有白祈苍这样被掌教裴玄景称赞可以一战真仙的强者,那么这一次解救朱厚熜的围困,应当是手到擒来。 “就是不知道这龙虎山是否会答应?”邓仲皱眉道。 的确,邀请五位至强者出手,这可需要不小的面子,若是掌教裴玄景的话足以,但是以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龙虎山是否会答应。 “更何况,这可是一个不小的人情,将来怎么还?”辛焕也问道。 人情债最难换,五位至强者出手相助,他们未来要还人情也不简单。 庞弘自信说道:“我们与龙虎山当初的盟约还未作废,正好如今这龙虎山祖地归来,借此机会看一看他们是否承认当初的盟约。至于说人情,那就不用担心了。” 当初天荒界各方势力未曾归来之时,龙虎山作为道门代表之一,和他们神霄派还有真武宗,白云观,纯阳宗等几方建立了道门联盟。 时至今日,这道门联盟已经有了几分流于形式的样子,在庞弘看来,这其中原因就是天荒界各方回来,尤其是龙虎山祖天师的降临,打破了原本的平衡。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这道门联盟在庞弘看来还是有着很大意义的,至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用不小的涌出。 他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看一看龙虎山对待这一方联盟是何态度,如果对方不愿意继续这个盟约,那就及时的将其作废,省的就此不上不下,耽误庞弘的计划。 至于说请对方出手的人情,庞弘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如果对方愿意答应,继续延续这个联盟,那么这就是分内之事,而且将来龙虎山有事,他们神霄派也不会作壁上观,自然愿意出手相助。 要知道相比较于朱厚熜等人现在遇到的危险,倒是他龙虎山那位白祈苍将来渡劫成仙时候遇到的危机更大,更需要帮助。 “既然如此,一切皆由少掌教定夺。”玉真子等人明白了庞弘的意思,当即表示赞同。 将神霄派发扬光大,让神霄派越来越昌盛是他们这些人的共同目标,他们自然不会有阻挠庞弘的想法,相反还十分乐意的支持。 玉真子甚至说道:“既然如此,不若对其余的几方道门势力也做出邀请,借此看一看他们的态度如何?” 天荒界归来的道门势力可不止龙虎山一家,只是他们在祖地并没有传承,因此神霄派这些祖地道门所属没机会和他们搭上话。 那么现在庞弘有这个想法,不如加大一些,顺势的其他的道门邀请一番,看一看能不能也将他们拉拢进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受裴玄景的影响颇深,都是那种喜欢将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也对,天下道门是一家,我们同归于道门之属,也应该多多联系,如今这个机会更好是患难见真情。”辛焕的脸上露出笑容来。 于是这很快达成了共识,由庞弘执掌裴玄景留下的神器和鹿翁两人先行前往救援朱厚熜,而玉真子和邓仲辛焕五人,各自带着拜帖前往真武宗,龙虎山等几方势力求援。 对于神霄派的这边行动,其实很自然的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其实在最开始朱厚熜寻找到人族共主留下的灵境洞天出世的时候,就由许多大势力关注到了。 不过一者他们发现朱厚熜已经炼化了灵境洞天,想要强夺付出的代价不小,再者顾忌到对方背后的裴玄景,这些势力可是有家有业,不愿意因此和神霄真君裴玄景结怨,因此都并未动手。 当然,没有立刻动手,并不代表他们真的彻底放弃,其实他们也在观望,如果血灵道人这些人真的能够夺取了这一处灵境洞天,那么这些人可就不会坐视了。 毕竟这东西已经不归于朱厚熜之手,他们出手夺取了,就算将来神霄真君也无法多说。 所以这些势力都在密切关注着朱厚熜那里,更是清楚如果朱厚熜有援手的话,必然会是神霄派。 现如今庞弘他们稍有动作,立刻引来各方的关注和动作。 龙虎山,且不说祖天师早已经不理事务,将一切交给了二代天师,就说如今诸多真仙都在巩固境界熟悉开创仙道神通术法,自然也不会有空余的时间。 来龙虎山前来请人的是玉真子,对于他的来意二代天师自然一清二楚,便让老天师去接待这位熟人,自己并未直接露面。 “师兄,你如何看待此事?”二代天师对着师兄白祈苍问道。 虽然说龙虎山事务大多都是自己一言而决,但是此事看起来不大但是牵连颇深,他自然想要和自己这位师兄商议一番。 白祈苍在祖天师渡劫时刻归来,然后也就停在了龙虎山未曾离去,虽然表面上和祖天师师徒两人还时有争吵,但是至少在二代天师的缓和下并未离去。 白祈苍听到二代天师的话,笑道:“师弟你当家这么多年,岂能不明白对方的用意。难不成是在考较师兄我?” “哈哈,师兄说笑了。”二代天师摆摆手,然后正色道:“只是这次若是答应下来,那么我们就是上了对方的船了。” 他自然明白神霄派这一次派人来的目的,明白如果答应的影响,所以才慎重,想要请师兄商议。 这些年来龙虎山其实除了在与妖族的战争中从不推辞之外,对于人族内部各方的斗争,争权夺利根本从不掺和,算是保留一个中立的态度。 如果这一次答应,那么在其余一方的眼中就是和神霄派走到一起。如果神霄派是如同他们一般与世无争的中立势力倒也罢了。 可是这神霄派偏偏不是如此,这些年来神霄派的这位神霄真君一路崛起,风头无两,引动天下风云。 若是龙虎山应下此事,那么就意味着要主动的参与到天下的纷乱之中。 白祈苍闻言冷笑,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师弟,说道:“师弟以为,现如今的天地局势,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可以独善其身么?” 天地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格局了,龙虎山当初的做法没有错,但是放在如今的情况下,还故步自封,必然要被时代所抛弃。 “还请师兄解惑。”二代天师闻言神色一凛,带着请教的态度说道。 当然这样就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师兄,否则的话换做其他人敢和二代天师如此言语,他必然会发怒。 白祈苍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位师弟不是不懂,而是一时间恍忽,身处局中不自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