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纸韵花开巧娘子
- 皇帝为了修建皇陵,用禁卫军的灵魂烧制成俑,灵魂封印,永世不得堕入六道轮回。楚修铭,皇城禁卫军统领;孟知韵,因命格至阴,被家族忌惮;他们的爱情从始至终都遭到家人反对!姐姐孟清妍自幼便与楚修铭定下婚约。因嫉妒两人的关系,她用尽各种手段给其下毒、陷害......大婚当日,楚修铭被带走。孟知韵没有坐以待毙,她带领全家靠着自
- 孤鹤Shrily7
谭瀚池心头剧跳,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同一女子畅聊至此犹觉不尽兴。 </p>
他佩服左小姐的博学,佩服她的谈吐,更倾倒于她温柔而坚韧的心性。 </p>
雷雨终歇,厅中隐约有了一丝冷意。 </p>
谭瀚池见左安宁面有疲惫之色,便止住了话头,请左安宁去歇息。 </p>
他特意送到了房前,却知礼地止步,温声道谢。 </p>
左安宁回过神来,望着不远处朝她躬身行礼的谭瀚池,心中热意骤起,却很快又被她掐灭了。 </p>
即便谭瀚池知晓她的经历,依旧肯敬她,这已然是极难得的了。 </p>
若不曾遭逢剧变,或许从前她所属意的郎君,便是这般模样吧...... </p>
“谭公子。” </p>
左安宁忽然开口,让谭瀚池浑身微微紧绷。 </p>
他抬起头来,眉目疏朗,却不敢再笑了。 </p>
左安宁笑了,她扬唇,笑得很是开心,“谢谢你。” </p>
她说完后,推门进了屋。 </p>
谭瀚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而嘴角微弯,脚步稍显轻快地走了。 </p>
一夜无话....... </p>
第二日。 </p>
谭瀚池还在二皇子府忙碌,楚伯匆匆忙忙寻来,在谭瀚池身边附耳说了一句。 </p>
谭瀚池面色猝然一变,撇下公务便急急离府。 </p>
他先是去了乔家。 </p>
乔家早已被封了,大门上交叉的封条很是显眼,至于乔家的现状,路上随便拉个人打听一番,都能说出几分来。 </p>
谭瀚池又赶去兖国公府,昔日繁华的门庭已然破败,冷冷清清一片。 </p>
大门对面有一乞食老妪,歪在地上。 </p>
谭瀚池急忙走上前去,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老妪身前的碗里,疾言道: </p>
“今日可有一姑娘来了?” </p>
老妪瞧见银子,一双眼睛都瞪大了,捧着看了又看,这才在谭瀚池的催促中点了头。 </p>
“有有有,一个白衣服的姑娘,像是丢了魂似的,在这里来来回回兜了许久呢!” </p>
“她去哪儿了!”谭瀚池风仪全失。 </p>
老妪抬手往东一指,揣着银子都不曾抬头。 </p>
谭瀚池往东望去,楚伯在一旁也是着急,“公子,您说左小姐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啊!” </p>
“老奴......老奴也没想到,左小姐会趁夜垒着石头翻墙出去啊!” </p>
谭瀚池眸色深深,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剧变。 </p>
他快步而去,下摆翻飞,一路直奔——登闻鼓院! </p>
到此处的时候,院外已经围满了人,听他们说,竟是有一女子叩开了登闻鼓院的大门,叫喊着要为乔大人申冤! </p>
谭瀚池扒开人群冲了进去,只见院中,一女子趴伏在凳子上,板子一下接着一下,凳上之人已经没了动静。 </p>
目光下移,凳子前一滩的腥红血迹,而她的身下,鲜血正一滴一滴坠落,凝成了一团。 </p>
“二十三、二十四——” </p>
谭瀚池只觉一阵晕眩难当,心中酸痛与苦楚齐齐涌上,几乎忘了自已身在何处。 </p>
他不管不顾奔上前去,推开了行刑之人,俯身急唤:“左小姐!左小姐!” </p>
左安宁气若游丝,感觉有人捧起了自已的脸,瞧见是谭瀚池的那一刻,她嘴唇嗫嚅着,轻轻说了声: </p>
“对不住——” </p>
对不住,或许连累了你。 </p>
“没有.......我没有别的法子了.......” </p>
她太过弱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p>
她在院前大叫,是自已的父母陷害了姑父,可众人只是冷眼瞧着她,无人敢帮腔一句。 </p>
那一刻她忽然就懂了,不是什么“冤杀”,而是姑父必须死。 </p>
世道凉薄至此,忠臣不得善终,她这副残躯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p>
便也......去了吧。 </p>
一旁的衙役反应过来,粗暴地赶着谭瀚池,另一人趁机又一板重重落下。 </p>
他们早已得了嘱咐,凡是来为乔家翻案的,全部往死里打! </p>
这一下是用了死力气的,而且不偏不倚打在了左安宁的腰上。 </p>
她猛地喷出一口血,迷蒙的目光望着被推离的谭瀚池,薄唇动了动,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p>
谭瀚池愣住了。 </p>
他看着自已那被鲜血染红的下摆,感觉四肢冰寒难以名状。 </p>
他再次扑上前去,耳边却响起了残忍至极的声音: </p>
“人已经咽气了,你若要这尸体,便抬走吧,若不要,我们就按规矩焚了。” </p>
左安宁的头已经垂下了,谭瀚池不信,他将手指摁在左安宁的脖颈处,犹有余温,人迎脉却不再跳动了。 </p>
真的死了。 </p>
谭瀚池愣神了好久,神色渐渐平静,平静到透出了一丝诡异。 </p>
他俯身将血肉模糊的左安宁抱了起来,转身之前,目光掠过眼前行刑衙役的脸。 </p>
他走得很快,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一片窃窃私语中。 </p>
———— </p>
左安宁右脚猛地一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p>
“夫君!” </p>
她下意识轻唤出声,一个温柔的怀抱顿时将她揽住了。 </p>
“宁儿?” </p>
谭瀚池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关切。 </p>
左安宁一把扑进谭瀚池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带着哭腔说道:“夫君,我做了一个噩梦!我好害怕!” </p>
左安宁没有注意到,谭瀚池的身子僵了一下。 </p>
可谭瀚池很快便缓过神来,他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抚摸着左安宁的后背,怜爱无比地安慰道: </p>
“宁儿别怕,梦都是反的,夫君在这儿。” </p>
在谭瀚池的温声宽慰下,左安宁良久才停止了颤抖。 </p>
她低低抽泣着,可不知是不是那个梦太过耗费心神,她很快又睡着了。 </p>
谭瀚池心疼到无以复加,他轻吻着左安宁的额头,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却清醒无比。 </p>
若宁儿也梦到了,这是否意味着....... </p>
思及此,谭瀚池不由心头锥痛。 </p>
他想,他的梦或许比宁儿还要长些。 </p>
因为在宁儿死后,他便性情大变,做了许多......事。 </p>
晁六死了,登闻鼓院行刑的衙役死了,宁儿的娘生产时一尸两命,李须胜棘手些,却也在封为将军,风光无限之时丧了命。 </p>
或意外,或巧合,他们通通都死了。 </p>
他还曾传信去北境,可送到之前,乔地义与萧千月已遭不测。 </p>
一系列“意外”到底让殿下察觉到了异样,尤其是李须胜的死,让殿下无法接受。 </p>
彼时殿下已经是新帝,该称圣上了。 </p>
圣上问他:“为什么?下一个难道是朕吗?” </p>
他还未回答,便被宁儿的呼声从梦境中唤了回来。 </p>
为什么,无需多言。 </p>
谭瀚池收拢手臂,将左安宁揽入怀中。 </p>
宁儿......宁儿...... </p>
———— </p>
第二日一早,左安宁显得有些懒怠。 </p>
她和弦儿出资开办的女子学院已经有模有样了,今日约好了一起去看看的。 </p>
昨夜的梦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醒过一回,还吵到了夫君。 </p>
想到这里,左安宁撒娇般往谭瀚池怀里一钻。 </p>
今日夫君难得休沐,闹闹他也无妨。 </p>
谁知左安宁才探个头,就被抓了个正着。 </p>
温热的身躯压了上来,显然谭瀚池早已等候许久了。 </p>
“宁儿......” </p>
谭瀚池格外热情,惊得左安宁低呼一声。 </p>
“夫君,天......天都快亮了!” </p>
“今日休沐,无妨。” </p>
颠鸾倒凤间,左安宁只觉一阵酸软无力。 </p>
不知平时温柔细致的夫君今日为何如此急切又不饶人,拉着她胡闹了好几回。 </p>
待到天光大亮之时,谭瀚池细细替左安宁擦去身上薄汗,笑着说道: </p>
“今日便和嫂子说一声,改日再去学院吧。” </p>
左安宁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应他。 </p>
谭瀚池宠溺一笑,附耳低低说道:“今日这般,或许可以给岁儿添个弟弟了。” </p>
“若不成,今夜再来——” </p>
左安宁忍无可忍,抬起一旁软枕砸了谭瀚池一下。 </p>
谭瀚池不躲不避,眉宇间始终盈满笑意。 </p>
——宁儿,为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