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书生在三十六族的领土中不止看到了那堆积的骨山，他还看到了神坛。</p>
神坛上立着一根血色的水晶石。</p>
那水晶石萦绕着血色的光，高曰十丈，似一根天柱，于妖兽一族的领地中伫立，格外醒目。</p>
特别是到了夜晚。</p>
水晶的光芒格外耀眼，遮过漫天星辰。</p>
少年书生没有见到所谓的[主]，却看到这根水晶，这是神留下来的。</p>
深夜无人时，繁星静谧，群山之间，蛙声，虫鸣，不曾停歇，寒冬没有降临这片土地。</p>
可是于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妖兽来讲，它们却又无时无刻都深陷在凛冬里。</p>
这颗水晶。</p>
是神留下的，在妖兽一族的眼中，它便是[主]的化身。</p>
它们管它叫[生命晶源]。</p>
它的存在，带来了生命，同时也带来了死亡。</p>
每当部落中。</p>
有新生的妖童诞生，生命晶源里都会出现一团红色的光蕴，当光蕴飞入孕妇的腹中，赐予生命。</p>
婴儿诞生。</p>
但是，如果没有被生命之源赐福，那么诞生下来的便是死婴。</p>
妖兽一族，与人类不一样，他们会在统一的季节受孕，然后在统一的季节生育。</p>
按云川帝国的节气来讲，便是冬日时，它们的腹中可以怀上宝宝。</p>
到了深秋时。</p>
生命诞生。</p>
也是妖兽一族撤兵回故土的时候。</p>
可往往这个时候，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p>
因为。</p>
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得到生命晶源的赐福，那满山的死婴骨骇，就是醒目的答案。</p>
少年书生来时，婴儿诞生的季节刚过。</p>
他在那谷堆上。</p>
见了新婴堆叠，仍然散发着恶臭。</p>
仰望眼前的生命晶源，少年书生的眼眸沉沉，他看到了那晶体上，有一符号。</p>
那是妖兽的文字。</p>
借助解忧书翻译，是零的意思。</p>
这个数字，意味着部族中，有多少生命可以诞生，获得神明的赐福。</p>
按少年书生所知道的，每年冬日，生命晶源上，这个数值会重新计算一次。</p>
初始值是一千。</p>
据说。</p>
部族中的妖兽每杀一个人类，生命晶源上的数字就会加一，杀的越多，秋时部族里诞生的婴儿存活的就越多。</p>
反之则越少。</p>
少年书生找到了妖兽一族杀人的原因，也知道了它们为何那般不惧生死的原因。</p>
它们不是在为自己而战，而是为了种族的延续，为了腹中那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而战。</p>
多杀一个，便多一个新的生命。</p>
是死亡。</p>
却也是新生。</p>
这是一场交易，生死的交易，所以代价便是，它们需要拼上性命。</p>
它们错了吗？</p>
活着。</p>
为了家人。</p>
为了种族。</p>
少年书生总归觉得，这是没错的。</p>
神。</p>
掌管着妖兽一族的生死，让它们为了部落的延续而战，又从中择选出优秀的种族。</p>
何尝不是一场物竞天择。</p>
在那座城头上，一切的困惑，少年书上都找到了答案。</p>
所谓的罪。</p>
便是所谓的神。</p>
不对。</p>
不是神，[主]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说，又无处不在，它是这片世界的法则。</p>
浩然罪州一道意志所化。</p>
凡人管这叫神。</p>
修行者管这叫天道。</p>
少年书生，管它叫灵，不过却不是真灵。</p>
系统说。</p>
这是界灵的规则。</p>
何为界灵？</p>
按解忧书中所言，界灵和真灵本质上是一样的，它是一个世界的意识体，可以主宰并且制定一个世界的所有规矩和法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