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族一川，拒一城而战，纷扰不休，可能正是这片世界的意志有意为之。</p>
就如南海的真灵，一切都是对等的，且是合理的。</p>
想从它那里取走点什么，那总归是要留下一点什么的。</p>
它替浩然造圣者，浩然则在那里留下无尽枯骨。</p>
史书十万年，一直如此。</p>
许轻舟的出现，无意拨动了命运的齿轮，可结果呢？</p>
是对。</p>
还是错。</p>
书生在那座长城上反思过，没有找出答案。</p>
救人。</p>
自然是对的，可自己救的人却在那座城下，杀的更凶了。</p>
虽然这里面有人为推动的因素。</p>
却不可否认，仙的离去，一定也与自己拨动了南海的齿轮有些关系。</p>
仙走时问自己，多久可成圣。</p>
时间。</p>
就是许轻舟左右到的东西，浩然的时间线中一定有一条属于天地一直定下的某种循环。</p>
被自己打破。</p>
那虚无缥缈的劫，似乎要提前。</p>
然后。</p>
仙离去了，很可能就是去干预那劫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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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捅了一个窟窿，就得有人去堵那个窟窿，就像一池水，满了就会溢出来。</p>
若是水池底下有个大洞，还想保持水满，就得加大往里注水的量不是。</p>
或者堵住。</p>
他不知仙现状如何，他想去找仙，却又记得自己的承诺。</p>
不入圣，不过海，只能等待。</p>
哪怕痛苦。</p>
同样不可否认。</p>
罪州由来已久，许轻舟查过罪州的史书，往上追溯，很久很久。</p>
妖兽年年来犯。</p>
杀伐永世不休。</p>
可是。</p>
这片世界上，人和妖却一直存在。</p>
你能说。</p>
这是错的吗？</p>
正如草原上，草羊狼，羊吃草，狼吃羊，逝去的羊狼滋养着草。</p>
草不会被吃尽，羊也不会。</p>
罪州。</p>
在许轻舟眼中，就是一个生态圈，尽管他走过的三千里北境中，看到的尽是悲凉。</p>
可书生不能因此，就断定这片世界的一切法则就都是错的不是。</p>
悲悯。</p>
不该只是悲悯一个人，而是整个天下。</p>
许轻舟行走人间千年，解忧千千万万，他不止替人消了愁，同样，他还看遍了他们的过往与人生。</p>
他看世界，更通透，他的心境，自问已是圣者，比肩书中意境里的仙神。</p>
可。</p>
来到罪州，遇见姑娘，许轻舟却一念化凡。</p>
他可以平静的去看这个世界，风起云涌，就像于人间看日升月落，海边看潮起潮来，山野看花谢花开一样。</p>
却始终不能对姑娘，视而不见。</p>
所以。</p>
他有了私心。</p>
所以。</p>
他留了下来。</p>
他在杀妖，那些威胁到自己，也威胁到姑娘的妖。</p>
既使沦为俗人，那就做个凡夫。</p>
天有日月。</p>
物有正反。</p>
事有对错。</p>
人间有阴阳。</p>
人性同样是复杂的，许轻舟现在的思绪就很复杂。</p>
既想这样，又想那样，恍恍惚惚。</p>
他清楚。</p>
他未来还要活很久很久，同样的，他也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p>
十三境的圣不是终点。</p>
十四境的仙也可能不是。</p>
总之。</p>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不去管，既然一念化凡，那就留在人间做个俗人。</p>
守在这座城头，守着那个姑娘。</p>
不是以先生的身份，而是以许郎中，许大厨，或者就是病秧子书生许轻舟。</p>
留下来。</p>
护住姑娘。</p>
十年，百年，直到离开为止。</p>
所以。</p>
他不做先生。</p>
也便不再解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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