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罪州。</p>
云川帝国·北境邺城。</p>
人来人往，稀稀疏疏，见沿街叫卖的商贩，路上往来的行人多是一些妇孺孩童。</p>
显见男丁。</p>
便是见了一些，也是暮年之人，或有伤残行动不便，或是气色极差，身患隐疾。</p>
初春的城门外。</p>
募兵的告示贴了半面城墙。</p>
募兵的长桌前却显有人来。</p>
两个士卒闲来无事，呼呼大睡。</p>
城门外百米有一茶摊，有客四五。</p>
皆是老者，正在吃茶，聊着人间事。</p>
只见一老人家远远瞥了一眼城郭的方向。</p>
操着一口蹩脚的方言，说道：</p>
“碍，瞅见了没，又开始征兵了。”</p>
另一老头茶碗落桌，长叹一声。</p>
“害——可不是，我昨个听人讲，今年镇妖城里遭了寒流，冻死了很多兵卒，现如今开春雪融，惊蛰将至，眼瞅着那些妖兽们就要来犯了，兵源紧缺啊。”</p>
另一人亦啧舌，怨道：“啧啧，天灾人祸，这贼老天当真不给我北境活路啊！……”</p>
却有一老者，目色如炬，虽是暮年，眉宇之间，却尽是杀气。</p>
厉喝道：“一个个的娘们唧唧，唉声叹气个什么劲，有江小将军镇守，北边的那些畜生，一个也别想入我北境之地，你们担心个甚？”</p>
提及江小将军。</p>
另外几人眼中的黯然消散大半。</p>
一个个突然精神了起来，似是枯木逢春一般，抚须捧腹，尽是赞许之音。</p>
“这话说的没错，江小将军，十四岁时就能以五千精兵，击退妖族大军，十五岁拜将，至今大小战役无数，还未曾一败呢。”</p>
“那可不，当真是女中豪杰也，巾帼不让须眉。”</p>
“可惜啊，你我皆老，虽尚能饭，却也抵不住那苦寒咯，无力再战，不然还真想跟小将军上那沙场，痛痛快快再干一场”</p>
“哈哈，没错。”</p>
“”</p>
许轻舟就坐在邻桌处。</p>
静静听了个全部，凝望杯中茶，嘴角轻扬，小声重复。</p>
“江小将军——”</p>
遂一饮而尽，杯盏倒扣于桌面，唤一声小二结账。</p>
这店中的小二。</p>
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皮肤黝黑，面容憨厚，小跑而来，堆笑满脸。</p>
许轻舟将一两碎银置于桌上，对着眼前的小少年，指着一旁四五老人的方向，慢声道：</p>
“那几个老兵的，我一并结了。”</p>
听闻此声。</p>
五六老者止住谈论，纷纷起身看向书生少年，连忙道谢。</p>
许轻舟轻轻拱手，拂袖离去，入了眼前小小城郭。</p>
当真是潇洒不羁。</p>
众老人家凝望书生背影，一个个眼中惊芒渐放。</p>
“这公子，可曾见过？”</p>
“不曾，应是外乡人。”</p>
“长得倒是秀气。”</p>
“是个好人，也是个讲究人啊。”</p>
“可惜了，看他面相怕是不长久哦……”</p>
许轻舟来到小城下时，时值正午，好在是春，细风凉爽。</p>
可是城门空空，少见人来。</p>
就如那斑驳的城墙多有脱落的泥沙，却是无人修缮，想来此地，亦是民生凋敝。</p>
书生并不稀奇。</p>
一路走来，见了村落，见了小镇，也见了数座小城，大抵都是眼前这番境地。</p>
人烟稀少。</p>
且多孩童，多妇人，多老者。</p>
自是早已习惯。</p>
许轻舟行至城下，直奔募兵的长桌而去。</p>
那负责登记的兵卒也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兵。</p>
此刻一人趴在桌上，一人后仰躺在竹椅上，正打着瞌睡。</p>
许轻舟走来时，影子刚好挡住了半躺着那人脸上的阳光。</p>
恍惚醒来，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半徐老兵无精打采的望着眼前的之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