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p>
小白牵着无忧，往屋中而去，路过许轻舟时，竟是不忘了在其耳畔低声叮嘱了一句。</p>
“你跟人家好好说，知道没。”</p>
弄得许轻舟多少有些无语，哭笑不得。</p>
待三娃入了屋中，许轻舟倒了两杯温酒，一杯递给我秋山，一杯自己饮。</p>
“夜来漫天雪，能饮一杯无？”</p>
“先生，请！”</p>
温酒入喉，寒气驱三分，许轻舟啧舌一脸沉醉，随之放下酒杯，道：</p>
“既然来了，就问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今夜许某知无不言。”</p>
秋山粗糙宽大的手捏着酒杯，火光折射其上，映照出的却是他眼底的迷茫。</p>
好大一会，方才说道：</p>
“听老马说，先生来这云城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都去过哪些地方？”</p>
“云城境内，十之有八，都去过。”许轻舟答。</p>
秋山又问：“那先生觉得，云城如何？”</p>
许轻舟眉梢微压，视线自是也凝视在了那摇曳的火焰中，云城的一幕幕再一次闪过眼前。</p>
他的眼里，也自是悄然间带上一丝痛苦的神色，慢慢道：</p>
“村落甚荒凉，年年苦寒荒，老翁佣纳债，稚子卖输粮。”</p>
“壁破风声屋，梁颓月堕床，那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p>
“一半死于苛政，一半死于饥荒，云城多山景色仙，可我看到的，却是人间炼狱，岂止一个惨字。”</p>
他的话音低沉，却又字字诛心。</p>
短短三句话，道出了整个云城的惨状，秋山握住那杯盏的手指慢慢用力。</p>
眼中浮现些许戾气。</p>
许轻舟说的，若是在外人听来，总归会觉得过了些，可是秋山清楚，这就是云城的现状。</p>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坐看。</p>
他怒，怒这天道不公，恶吏横行。</p>
他恨，恨自己空有七尺躯，却一无用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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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白日间说的，秋山都记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先生说让我自己做主，这些都是真的吗？”</p>
“什么都是真的。”许轻舟答非所问。</p>
秋山仰起头，“先生说的，真的能做到吗？”</p>
许轻舟平静道：“做不做得到，你不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你敢不敢去做，能不能去做。”</p>
“是你求的我，救救这云城百姓，因为你求我，我可以帮你。”</p>
“但需要你自己去做，你不该问我做不做得到，你该问你，敢不敢？”</p>
面对许轻舟的反问，秋山的眼中带着刚毅，却也带着无奈。</p>
刚毅，是他敢这么去做，无奈，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就做不到。</p>
他想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得到的结果都是失败。</p>
可是他没得选，他想救救云城，所以他来到了这里。</p>
“敢，先生愿意帮我，我便都听先生的。”</p>
“想好了？”</p>
“想好了。”</p>
“绝不后悔？”</p>
秋山迟疑了一下，“绝不后悔。”</p>
许轻舟却是摇了摇头。</p>
“你还是没想好，你知道我让你去干嘛吗？”</p>
秋山没有此意，脱口而去。</p>
“知道，取而代之，先生是让我带着兄弟们造反，打下那云城。”</p>
许轻舟凝视着他，又问:“那你可知，这般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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