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酱菜做得好，腊肉也很香，她和二妹各做了几个罐头瓶子，给他们在车上就饭就馒头，都好吃。 林清屏还做了松饼、蛋糕等甜食，老先生好像也爱吃甜食，用牛皮纸打包了好几包，一起装起来。</p>
这一次，志远是牵着她的手去的学校，她也就大大方方去了，不像从前，刻意不干扰这一老一小的忘年交。</p>
学校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p>
老先生在两位年轻人的陪同下正从学校里走出来，看见他们，眼睛一亮，好像就是在等他们似的。</p>
老先生招了招手，志远跑过去了。</p>
老先生便和身边两位男子说，“我屋子里的书，就不带去了，都留给这个孩子了。”</p>
其中一位年轻人道，“是，爷爷，我现在去搬。”</p>
志远把手里抱着的蛋糕给他，“我婶婶说，给你路上吃。”</p>
林清屏听了，忙和二妹上前，把松饼和菜也都交给老先生旁边的年轻人。</p>
老先生看看二妹，很欣慰的表情，“不错，考得不错。”</p>
二妹眼泪有些湿润，“我还没能好好感谢你，你就要回去了……”</p>
很是舍不得。</p>
“还要感谢什么？”老先生笑着说，“你考得这样好，就是给我最好的感谢了！”</p>
一席话，说得二妹眼泪往下掉。</p>
老先生又笑，“别难过，难过什么呢？说不准啊，我们又再见了！”说完，还对身边的年轻男子道，“看看人家，乡下这样的条件，还考得那样好的成绩！”</p>
年轻男子笑笑。</p>
老先生又看着林清屏，“吃了你那么多好吃的，谢谢你啦！”</p>
“啊？”林清屏完全没想到老先生会这样跟她说，因为她很少在老先生面前露面，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也没能好好给您做几回吃的呢！应该是我谢您才是。您对志远和林青云这么好。”</p>
老先生没应答她这句，只笑道，“林青云，这个名字好，青云啊！我等着看你直上青云！”</p>
老老少少们书说了一阵子话，年轻人和司机把书也搬得差不多了，都搬上车，然后连车带人，都给送回给顾家，老先生就乘着车，离开顾家村了。</p>
望着老先生的车远去，志远蔫蔫地回了房间，甚至没有吃林清屏刻意给他留下来的松饼。</p>
林清屏不放心他，跟着他进了屋，发现他躺在床上，眼眶有些红。</p>
林清屏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劝道，“志远，首都虽然远，但是，现在有火车啊，我们以后可以坐火车去看爷爷的！”</p>
以后还有高铁呢！以后飞机航运也会很发达！距离都不是问题。</p>
志远却并没有因这句话而得到安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都要去首都呢？首都这么好吗？”</p>
“嗯？”这个“都”是什么意思？</p>
志远眼圈微红，“你也要去是不是？”</p>
林清屏愣住了，他怎么知道？</p>
“你听谁说我要去首都的？”林清屏记得自己报志愿和高考的事没跟公公婆婆说啊！</p>
“我反正就是知道！”志远身体一扭，背对着她了，“你和二妹姨都参加什么考试了，你还考了第一，你要去首都了！”</p>
林清屏无言。</p>
她没法说自己不去首都，虽然首都大学难考，但是万一呢？万一她录上了呢？</p>
“你去吧！”志远说，“我自己待着。”</p>
然后就不理她了。</p>
无论林清屏说什么，都不再说话了。</p>
林清屏只好故意道，“你不说话，那我走了哦？”</p>
她假装站起身，刚刚转身走了一步，就听见志远在身后哭了起来。</p>
林清屏觉得心里挺难受的，转身将他抱了起来。</p>
志远就哭得把脸埋进了她怀里，“是不是，是不是……去了首都的就都不回来了？”</p>
说话都哽得上气不接下气。</p>
“怎么会呢？怎么会不回来呢？谁告诉你的？”林清屏不知道小孩子为什么有这个想法。</p>
“我就知道，不要人告诉我，我就知道，去了首都的人都不会回来了！”他哭得更大声了。</p>
“不会！”林清屏发誓，“我绝对不会的！我的家在这里呢！我怎么会不回家？”</p>
“可是，我妈妈就是去了首都，就不见了！”志远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她不要我了！”</p>
林清屏：……</p>
原来症结在这里。</p>
她先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志远，让他趴在她怀里哭，好好哭个够。</p>
她真的怀疑，这个敏感而孤傲的孩子在母亲远离、父亲去世后，有没有好好痛快地哭一次。</p>
如果没有，今天就痛痛快快地哭吧！</p>
志远哭得，二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轻手轻脚进来看，林清屏暗暗对她摇头，她又出去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