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一直守在西城门城头,安排城头的士卒轮流就地休息。 并没有因为城外有五万人马,而让每个士卒都紧绷着神经。 只有休息好了,才有足够的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如今的城防军里面,大部分都是跟着唐风杀出来的乡勇队成员,以及南江岭和白骨坡被训练过的山匪。 这些人都是好勇斗狠之辈。 再加上如今城防军的让人满意的待遇。 即便是城防军的那些老卒,都存了拼命的念头。 城防军所有人都清楚,想要继续过着有饷银拿,天天吃得上饱饭,时不时还能够吃上荤腥的日子。 那就得守住县城。 若是县城被城外的那些狗日的冲破,自己这些人不仅会失去如今的好日子。 还会丢失性命! 在落日的余晖中,城外的炊烟,在冷冽的寒风中四处飘散。 城头上的士卒,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炊饼和一碗热粥。 热腾腾的米粥下肚,士卒们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这些炊饼与热粥,自然是吴勉安排人准备的。 “哥,他们有人过来了。”唐云跑到和士卒一起喝粥吃饼的唐风身边,低声说道。 唐风一愣,莫非对面会在傍晚时分攻城不成? 这特么是什么打法? 他放下手中的陶碗和炊饼,与一身甲胄,英姿勃发的唐云走到城楼边上。 入眼便看到一人一马,如闲庭信步一般,向着西城门的方向走来。 在距离城门莫约两百丈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宝通县城里面的人,都给本将听着!” “本将乃是北山郡郡尉赵金武。” “今日来此,只为办一件事。” “那就是捉拿逆贼。” “谁是逆贼?” “那自然是宝通县的县令吴勉,县丞唐风,还有县尉石刚。” “如若谁能够将他们捉拿出来,本将就向郡守大人帮他请功。” “谁要是办到了,让他当下一任县令,也不是不可能。” 赵金武中气十足,朗声大喝。 他不疾不徐的声音让城头上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楚。 唐风闻言一愣,他没有想到城下竟然是一条大鱼。 而且还竟然这个时候,公然用起了离间计。 只可惜他站立的位置比较远,要不然城头上的三弓床弩齐射,定然能够让他成为刺猬。 唐云听到赵金武这番话,顿时脸色大变。 一个县令的职位,对于不少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 离两人不远处的小虎和铁蛋二人,此时也警惕地看着周围,缓步走到唐风身侧,将他拱卫在中间。 唐风笑着摆了摆手,轻笑一声,朗声说道, “你们不必如此,那人不过是玩了一手离间计而已。” “如此拙劣明显的手法,真以为咱们城防营的兄弟们会上当吗?” “更何况,就算是有人把我们三人抓了去,那就真的能够换一个县令当吗?” “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他其实也十分警惕周围的情况,唐家寨的人他自然十分信任。 但是那些山匪和老卒,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他也不清楚。 不过身上有着用精钢打造的出来的铠甲,只要不是被爆头,他完全不惧怕有人动手。 因此摆出对众人信任的态度,同时又挑明了对面的计谋。 周遭不少人闻言,都暗自点头。 城外那些本就是无信无义的叛贼,怎么可能会有言而有信。 唐风站上城楼,朗声高喝道,“姓赵的,别白费功夫了。” “一群刀口只敢向着同胞的懦夫,有何信义可言。”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西边的蛮子你们不去打,竟然有闲工夫来打自己人。” “真特么是软蛋,废物!” “一群投敌叛国的乱臣贼子,不忠不义之辈,无耻国贼,令人不齿。” “” 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无数咒骂国贼的话语。 从唐风的口中,一句一句地迸发出来,并且不带重样的。 让城头上的众人听得热血沸腾,酣畅淋漓。 城头上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和善的风哥。 竟然骂起人来,也这么有内涵。 唐风左腰大砍刀,右腰滑轮弩,一身充满光泽的黑色铠甲。 身披如血般的红色披风,在寒风中正猎猎飘扬。 身形高挑挺拔的他站在城头上,右脚踩着城垛,左手握着大砍刀的刀柄。 一抹夕阳的金色光芒此时正照射了过来。 让他如同沐浴在神光中一般,让人忍不住便想顶礼膜拜。 只见那个少年脑袋微微扬起,居高临下俯瞰着城外的郡尉赵金武。 一脸坚毅自信的神色,微微上扬的嘴角,充满了几分不屑。 这一幕,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在场众人的脑海之中。 赵金武远远看着城头上的高挑的身形,眉头微皱。 听其声音,应该是一个少年郎。 他想了好一会,也想不起宝通县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人物。 “黄口小儿,尽逞口舌之利!” “你到底是哪家小娃,还不去吧你家大人叫过来。” “识相地,就乖乖地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 “本将承诺,只诛恶首,其余人等,只要投降,本将既往不咎!” 赵金武口中这样说着,可心中却并非如此想。 宝通县让他折损了几千人,颜面尽失。 他发誓要用宝通县的鲜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激怒了自己将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眼下闲着没事,戏耍一番城头上的守卫也当是消遣。 万一城头上的那些人被自己带来的五万大军吓住,乖乖打开城门,岂不是妙哉。 反正闲着没事,有枣没枣打三竿。 “哈哈哈哈” 唐风站在城头,朗声笑了起来。 “啧啧啧。” “都要来抓小爷了,还想让小爷给你这卖国贼打开城门。” “这到底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小爷的脑子有问题?” 赵金武一愣,自己要抓他? 心中十分疑惑,城头上那个年轻的少年郎到底是什么人。 他望向城头,沉声喝问,“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