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随道：“王施主和谢施主都是好人。”</p>
王晏停下来等严随，半晌他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至于她……大约也算不上。”说到底，他们是一类人。</p>
……</p>
马车上。</p>
谢玉琰靠在引枕上，膝头上是呼呼大睡的狸奴。</p>
说来也奇怪，狸奴到了山下就蜷成一团，说什么也不肯跟她上山。是因为这寺庙里没有什么东西能提起它的兴致？</p>
谢玉琰想起方才给王晏簪花时的情形。</p>
她能确定，王晏最近有些奇怪，一双眼眸中闪烁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p>
故意藏匿着，不让她知晓。</p>
那簪花的邀请，更像是在挑衅。</p>
那一刻似是看透了她……</p>
透过眼前这个人，看到了真正的谢玉琰。</p>
所以他亲手点茶给她，做的所有事，越来越贴近她的习惯。</p>
王晏……</p>
他好似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位宰辅，让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p>
“前面就是了。”</p>
一阵吵闹声传来。</p>
谢玉琰回过神，伸出手掀开车帘。看到七八个男子向宝德寺山门走去。</p>
这群人中，有个熟悉的面孔。</p>
那是左尚英。</p>
有名的北方才子，应该会在几个月后，一举高中，可惜不是进士科榜首，也未能夺魁。但是论文采，谢玉琰一直推举左尚英。</p>
可惜其人在王晏过世后，也托病致仕。</p>
在那两张纸笺中，她和王晏都将左尚英写在第一个。</p>
谢玉琰放下帘子，收回目光那一刻，对面刚好有马车驰过来，车厢中也有个女眷正向外张望。</p>
那女子见到谢玉琰先是一怔，而后露出一抹笑容，向谢玉琰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帘子。</p>
“四娘子，”跟车的下人低声道，“那应该是杨家的马车，跟车的下人，我买泥炉的时候见过。”</p>
柳四娘惊呼一声，那她刚才看到的人，有可能就是谢大娘子了？</p>
她一直想要见见那位大娘子，可惜因为不相熟反而错过了。</p>
下人劝说道：“四娘子别急，日后有的是机会。”</p>
柳四娘点头，反正无论哪家接了泥炉的买卖，她都只买杨家瓷窑烧出来的，她能做到的不多，但就凭小报和佛炭，也会尽力帮忙。</p>
……</p>
谢家。</p>
谢崇海拿着文书快步走到堂屋中。</p>
谢老太爷等人都在等消息，看到谢崇海，屋子里就是一静，都等着他开口。</p>
谢崇海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办好了，拿到了文书和做泥炉的法子，衙署那边都办妥当了，我们明日就能开始烧泥炉了。”</p>
谢老太爷松了口气，谢老太太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只念菩萨保佑。</p>
如果能将这件事办好，谢崇峻定然能放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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