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个年纪的小孩,即使再坚韧倔犟,面对随时可能要承受的牢狱之灾,多多少少都会被唬住的。&lt;/p&gt; 单纯且愚蠢。&lt;/p&gt;</p>
就是在这种无声的对峙中,她听宁约晨说:“白懿,我会将时姨过户到我名下的全部遗产都给你,因为这些本应该是你的。但时英传媒是你妈妈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她的事业。如果你让我签下这份巨额赔偿合同的目的,是想要得到公司。我不能签。”&lt;/p&gt;</p>
白懿没想到她居然能够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意图,不禁开始正视对方,同时在心里打量着。&lt;/p&gt;</p>
这人明明处于如此狼狈不堪的处境,却仍旧背部直挺,神色坚毅。&lt;/p&gt;</p>
即使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栗,但脸上的倔强之情,以及这临危不乱的处事能力,足以证明这的确是个聪慧之人。&lt;/p&gt;</p>
看来时语教育出来的孩子,还是有那么点可取之处的。&lt;/p&gt;</p>
于是说道:“但我想要的,就只是公司。只要你签下这个合同,时语自然会将公司抵押给我。”&lt;/p&gt;</p>
宁约晨别过头,不再与她对视,只说:“我不会签的。”&lt;/p&gt;</p>
“很好,那你就等着法院的判决吧。少则十年的牢狱之灾,也足以让你和这个社会脱离了。”&lt;/p&gt;</p>
宁约晨猛地看向她,眼里是无助的惊恐。但也仅仅几秒,就嘴唇紧抿的低下头。不肯再多求一句。&lt;/p&gt;</p>
从白懿这个角度看去,能够清楚的看到女孩在阴影中委屈又恐慌的神色。&lt;/p&gt;</p>
只是眼里的倔犟之情,却直接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lt;/p&gt;</p>
见她这副宁死不屈的孝女模样,白懿却是面带笑意:“时语倒真的没有白疼你这么多年,关键时刻,你宁愿毁掉自己的人生,也不愿让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公司一朝易主。”&lt;/p&gt;</p>
白懿观察着宁约晨的表情,继续道:“但是这份合同如果放到时语面前,你说她会怎么选择?”&lt;/p&gt;</p>
宁约晨蓦地抬头,就听对方缓缓道出:“一面是自己热爱的事业,一面是昔日情人的女儿。我倒是想知道,时语会不会和你做出同样的选择。”&lt;/p&gt;</p>
“白懿,你一定要这么做吗?”&lt;/p&gt;</p>
白懿目光冷冽:“对!我要让时语一无所有。只有这样,她才能老老实实的扮演好妻子和母亲的角色。而不是整日将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甚至是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lt;/p&gt;</p>
宁约晨努力的从地上站起来,虽然身体虚弱至极,但说出来的话确实铿锵有力:“你不能这么做!”&lt;/p&gt;</p>
白懿神色冷了下去。&lt;/p&gt;</p>
就是在这种对峙间,宁约晨继续说:“你心里怨恨时姨没有尽到母亲之责,我理解。你讨厌我,无法忍受我的存在,我也能理解。但是造成你的痛苦的根源,真的只是我和你母亲吗?!”&lt;/p&gt;</p>
一直玩手机的柳映真停下,抬眸望向突然气势凌厉的宁约晨,神色玩味。&lt;/p&gt;</p>
然后就听对方继续道:“造成今天这一切苦果和所有人痛苦的人是你的父亲,白靖远!如果不是她当年的强求豪夺,不是她硬生生的拆散时姨和我妈妈,不是他设计了后面的一切,就不会有今天的这种局面。”&lt;/p&gt;</p>
宁约晨勇敢的迎着白懿的凝视,将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话全部托盘而出。&lt;/p&gt;</p>
“冤有头,债有主,你心里怨恨的对象除了我和时姨,难道不应该还有你的父亲吗?还是说你动不了他,就只能将所有的矛头指向我们。”&lt;/p&gt;</p>
“时姨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和悔恨中,我没有资格去求你体谅她的难处。因为站在你的立场上,她并不是一位好母亲。但无论是嫁给你父亲,还是生下你和大哥,她都是被迫的。她纵然有错,但首先她是这件事的受害者。”&lt;/p&gt;</p>
宁约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自己激动的情绪,说:“你想让他扮演好母亲和妻子的角色,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父亲,她根本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lt;/p&gt;</p>
白懿眼底的冷意加深,就听对面的女孩说道:“白懿,你承认吧,你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所谓的亲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