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八个儿子，今日并无一个坐在堂上！</p>
——都死了。</p>
宗正寺在京郊圈禁的那些谋逆的皇子们，如今唯有一个脸皮最为黑厚的九皇子、原本赐封忠烈亲王的，还活着。</p>
其他人，八年的消磨都没忍过去，病死的，自尽的，还有在皇恩浩荡许他们一起过节时，被当堂杀了的。</p>
惨烈如斯。</p>
这是升平帝心上最深最痛也是最大的一块伤疤。</p>
而前脚还在表现着自己的敬畏的康王，后脚却借着酒意调侃太子时，无情地将之掀了起来。</p>
“朕无能，不会教孩子。举凡亲手教导过的，都作死了。唯有这几个小的，朕那时国事繁忙，便由着他们自己长成了这般模样。”</p>
升平帝淡淡开口，有感伤，也有警告！</p>
席上顿时一片安静。</p>
康王的脸刷地一下，惨白，两鬓的冷汗瞬间便落了下来！</p>
完了。</p>
他说错话了。</p>
众人也跟着都静静地坐直了身子，却都低下了头。</p>
多年来说一不二、杀伐决断的龙威悄悄地弥漫开去，所有人都开始战战兢兢，生怕升平帝下一句便是要在除夕家宴上，开杀戒。</p>
“不是说过，不再提这个事儿了吗？”墨皇后软语救场，“大过年的……”</p>
现场气氛悄悄为之一缓。</p>
升平帝微笑着，眼神森冷，看了她一眼。</p>
墨皇后咽回了下面了话，尴尬地别开脸，也低下了头。</p>
“太子在这件事上，比朕强。”升平帝话锋一转，又堆了满面笑容，抬手招呼和恪与陶哥儿，“来来来，你们两个，到皇爷爷这里来。”</p>
两小有些怯意，抬头都看太子。</p>
太子笑笑：“没关系，父亲在这里，你们过去吧。”</p>
一句“父亲在这里”，升平帝的眼眶便是一红。</p>
他从未跟他的一个儿子说过这句话……</p>
给孩子们当最稳当的靠山这种事，他怕惯坏了孩子，从来不敢做。</p>
但太子就敢。</p>
和恪牵着陶哥儿的手，顺顺当当地上了高台，站在了升平帝跟前，一人先行了个礼。</p>
和恪便开口，清朗脆生：“皇爷爷叫我们来做什么？”</p>
升平帝慈爱地伸手，先把六岁的陶哥儿抱在了自己膝上坐了，然后才含笑问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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