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守俭踏入院子,视线一扫,便瞧见宁梦欣嘴角含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自己。他急忙拱手行礼道:“宁姐姐!” 宁梦欣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弟弟,你终于来了,我和你文昭哥哥这两日还念叨着你呢。” 三人走进正屋,苟守俭详细讲述了少林寺的近况。原来,朱文昭和宁梦欣离开少林寺后,符竹林收留了五六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这些孩子大多来自外地,有的是孤儿,有的则来自单亲家庭,都是贫苦无依、没有土地和财产的可怜人。 由于平日里与符竹林关系不和,朱文昭走后,符竹林开始对苟守俭进行排挤。苟守俭在少林寺的日子愈发艰难,前些天詹奇志还会护着他,但随着符竹林招收的新人越来越多,少林寺逐渐呈现出繁荣的迹象,詹奇志对符竹林的态度也变得更为满意,对苟守俭的关注自然也少了许多。 苟守俭的境况被暗中监视少林寺的雷秃子知道了,于是,他把朱文昭新家的地址告诉了他,如果少林寺确实待不下去了,可去寻他。苟守俭拜别了师父,本来詹奇志对苟守俭不舍的,但耐不住符竹林的决策,只得同意苟守俭离去。 苟守俭在半路中,偶遇坐着驴车到县城办事的赵志远。于是,苟守俭坐着驴车跑了几十里路身体还真可能吃不消。朱文昭心里清楚他不可能那么幸运,无缘故的碰见赵志远不说,还有驴车,估计是赵志远有意的安排,算是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苟守俭住进了西厢房。因为朱文昭没时间多陪苟守俭,与前院的矛盾正处于高峰期, 对方随时都会来人来报复。 朱文昭走出家门,朝着县公署的方向而去,因为县治安队和县行动队的办公大楼都在县公署附近。从东郊区到县公署大约三公里,朱文昭为了能在最快的时间到达行动队寻到雪狼,一路上基本都是跑步前行。 二十多分钟后,朱文昭跑到了行动队办公的地方。他看到百米之遥的行动队,才长出一口气,他停下脚步,调整了大约一分钟的呼吸,待呼吸均匀后,才朝着行动队大门走去。 “唉,小子。到一边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果想当兵可以去保安队去面试。”那行动队的门卫高傲的对着朱文昭说。 朱文昭面色如常,冷静的说:“大哥,你搞错了,我找狂风大哥。” “啥,雪狼队长是你哥,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是来当兵的呢。”门卫立即变得殷勤了起来。 朱文昭心想,我倒想说,可是你没有给我机会啊。看来有时候拉虎皮做大旗还是不错的。 “你来的不是时候,雪狼队长他下乡去了。” 朱文昭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只得无奈的说道:“那您可知道他啥时回来不?” “那不好说。队长一般很少待在办公楼里的。你也知道咱柘城的土匪太多了,里就有一个土匪窝,所以队长不是在剿匪,就是去剿匪的路上。” “那好吧。”朱文昭只得怏怏而回。可走了还没有几步呢,忽然有人喊道:“小兄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朱文昭抬起头朝着声源的方向瞅去,映入眼球的是一人一马站在那里瞅着他。朱文昭定睛一看,原来是雪狼的一个叫王良的勤务兵。 常年伴随雪狼身边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冲;另一个就是王良。张冲名为雪狼的跟随,实际是日本人派来监视雪狼的。虽然,王良也是日本人派到雪狼身边的。但是,王良比较圆滑,对日本人有所保留。这也是他得到雪狼信任的原因,雪狼一般的事务都是交给他来处理。 朱文昭的郁闷之色顿时一扫而光。雪狼不在,他这个雪狼亲随在,效果也是一样的。 朱家门外,孙大方陪着他二叔孙有粮带着七八名治安队员把朱家大门拍的邦邦作响。宁梦欣吓的瑟瑟发抖,苟守俭在少林寺三番五次的遇见马匪,也算个有见识的人,他让宁梦欣藏在地窖。他自己拿着一把榔头站在院内,一句话也不回,只是盯着大门口。 孙大方见不开门,笑着对孙有粮说:“二叔,你这一来,他都不敢开门了。”孙有粮看着孙大方道:“你接着喊,你就告诉他们,如果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好,二叔。我这就去喊。”孙大方拍着门,大声喊道:“小子,赶紧开门。再不开门我就可要放火烧你家了。”他这一喊,街坊邻居都跑了出来,有些邻居是远远的看热闹,有些邻居偷偷的去了警察所了。 孙大方喊了半天,喉咙都喊哑了,也没见里面开门。他气急了,走到孙有粮面前,恨声道:“二叔,我看咱们破门吧。”孙有粮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私自带弟兄们帮家里出气,可不能耽搁时间太久,毕竟是正常出勤时间段,万一被督导队查到,可是要处分的。 孙大方看见二叔同意了,就从地上捡了块砖头,朝着门口走,刚走了两步,却听背后有人喊:“站住,你把我们警察当空气吗?” 孙大方、孙有粮同时转过头来,只见林耀祖带着十余名警察,人手一支汉阳造,匆匆跑来,把孙有粮带的治安队给围了起来。 孙有粮瞪着眼睛,怒视着林耀祖,大声叫嚷道:“姓林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林耀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问题,但看到周围街坊邻居们都注视着他们,让他不得不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来处理此事。他挺起胸膛,大声说道:“有人报警称有逃兵私闯民宅,还企图纵火。所以,我和我的兄弟们只好赶来处理。” 孙有粮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喊道:“姓林的,你把话讲明白!谁说我们私闯民宅了?谁要放火了?” 林耀祖冷静地指着报警的那个汉子,说道:“老乡,你说实话,刚才他们是否提到过要放火?”然而,那报警之人心中暗自懊恼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现在被卷入这场纠纷之中。他不敢当面承认,只是低头不语,脸色变得苍白。 林耀祖深知这些人的心思,冷笑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按照报假案来处理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