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须汉子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一步一拐走到疤脸跟前,有气无力道:“老大,这小子……这小子不简单啊!他……他好像会功夫,你得小心应对。” 疤脸冷眼看着八字须,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屑,恨声说道:“哼,老子就不信邪了!今天非要亲手收拾这小子不可!”说着,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疤脸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能轻敌大意。毕竟,能让自己的手下如此狼狈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疤脸少时跟同村的一个拳师学过五年内家拳,十八岁那年去当了兵,因其会拳脚,作战勇敢,不多久就当上了国军连长。1938年与日军作战时,见对方武器精良,身边的战士相继死去,带着两三个士兵当了逃兵,做了土匪。 他拿起手中钢刀朝朱文昭扑去,朱文昭沉着应战。 疤脸的刀法果然精湛,朱文昭左躲右闪,没发现疤脸丝毫破绽,心中暗暗着急,他非常清楚长刀对匕首,他没任何优势。好在连续劈出数刀后,疤脸的体力有些不支,反应渐渐迟缓,朱文昭的匕首削在钢刀上,只听“嘡啷”一声,钢刀被削断,应声落地。 疤脸大骇,“好小子,原来你这其貌不扬的匕首,是个削铁如泥的宝贝。” 八字须汉子冷声道:“削铁如泥又如何,难道有我的枪快。” 他掏出手枪,指着朱文昭,手指刚触扳机,却听见“啊”的一声,他的右手已经被匕首削断,枪跟匕首同时掉落地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朱文昭已闪身到八字须跟前,捡起了驳壳枪与匕首。 朱文昭沉声道:“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 说完,挥起匕首朝着驳壳枪的枪管削去,“砰”的一声,驳壳枪杆被齐齐削断,俨然成了废铜烂铁。 疤脸的脸铁青的厉害,为了搞两把枪,他花了将近两百大洋。如今,被小和尚随意的一削,一把好枪就报废了。 苟守俭瞅见自家哥哥得了势,轻笑道:“怎么样,还打吗?” 疤脸的脸更加阴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从出道以来,何曾有过如此难堪。兄弟折了三个,武器也搞没了,更气愤的是对方只是个毛头小子。 “不打了,我认输。” 苟守俭阴声道:“对了,你上次牵走的马,它还好吧?” 疤脸心道:啥意思啊?难道还想让我赔你们匹马,我都折了三个兄弟,一只枪,两把钢刀了。 “马儿我回去后,安排人给你们送过来如何?” 朱文昭平静的道:“不用了,马儿全当给你这位兄弟医治手伤的医药费了。” 符竹林气喘吁吁的跑进庙,进门朗声喊道:“门口怎么躺着两个人” 他猛然瞅见疤脸等三人,惊的顿时哑了口。却见众人并不理会他,只听到那疤脸一脸严肃地说道:“还望小兄弟帮我把门外两兄弟的毒给解了。” 苟守俭轻声道:“不是我们不给你解药,是我们把那解药吃光了。刚进门的师兄也中了这毒。幸亏我们控制住了下毒的人,逼他拿出了解药。” 疤脸沉声问:“那下毒的人呢?” “那你问我师兄吧,是他送他回家的。” 疤脸等三人把目光转到符竹林身上,符竹林赶紧说:“你们看我干嘛?” 詹奇志轻声道:“竹林,带几位去寻下毒的人吧,毕竟救人一命,深造七七浮屠。” 符竹林瞅着三人那个凶恶样,“师父,那人已经够可怜的了。” 疤脸森然道:“可怜,有我外面两个兄弟可怜吗?喝了几口面汤,就要把命丢了。” 朱文昭沉声道:“带他们去吧,再晚,毒发作,就来不及救治了。” 疤脸亲自带人去,毕竟是他两位弟兄的性命,大意不得。不曾想,他带着人刚到褚贵五家门前,两名马匪就一命呜呼了。于是,他把所有怒气都撒在褚贵五的身上,“兄弟们,给我点了他家房子。” 詹奇志心口如一块大石头压着,他没想到朱文昭煞气如此重。那秃头的大腿,被他废了;土匪的右手也被他废了。虽然,他知道朱文昭是为了自卫,可是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石破的影子。 他忧愁的原因有二:不想朱文昭步入石破后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如今少林寺萧条,整个下一代弟子中只有个符竹林。他曾想着把少林的一切都传给符竹林,后来却发现符竹林的思想有问题,觉着不对劲。这也是他考察符竹林两年,没传给他任何东西的原因。朱文昭、苟守俭的到来为少林寺注入了新鲜血液,也让他仿佛看到了少林寺的希望 詹奇志手捧两本经书来到朱文昭的房间,却只见苟守俭一个人在房间,不用问他亦然知道朱文昭在后山练拳。他转身朝后山走去。 今日,朱文昭已练习易筋经数遍,此时他静坐在草地上,闭上眼睛用大脑与耳朵感受周围环境,他听见不远处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嬉戏;同时,他听到数十米外一只啄木鸟对着树干猛啄,他猛地睁开双眼,抓起玄铁匕首朝啄木鸟的方向掷去,玄铁匕首触碰到一蔓延开的树枝,偏离了方向,跌落掉地上。 “哎,又一次失误。怎么就没想到有树干、树枝这些影响飞刀的环境因素呢。” 朱文昭喃喃自语后,摇了摇头,事情总是节外生枝,结果难免差强人意。 “文昭,文昭,你在哪里?” 詹奇志进来森林,满眼瞅去,没瞅见朱文昭的影子,便大声喊叫。 “师父,我在这边。” 朱文昭听见师父的喊声,大声回应,随即走向詹奇志。 “文昭啊,你不要光想着练武,抽时间也要读点书。” 朱文昭暗道:前世,我读书读了十六年,还不就那样子。他伸手接过詹奇志递过来的两本经书,翻开扉页一看,一本是《忏悔文》,另一本是《大悲咒》。 “这两部经书你要好好读诵,本来我想让你把两部书都抄写一遍呢。奈何没那条件,只得让你背诵了。你杀气太重,作为出家人,是很危险的。” 朱文昭虽然不想做和尚。可是,他不能直接说出口。他当前还需要在寺庙内安身。至于何时下山,却不知道,不要说等到三年后抗战胜利。起码,灾荒之年总要过去吧。 毕竟他朱文昭的身躯才十五岁,是个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