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寿啊,最近辛苦你了。”李世民领着李隆基走进茶馆。 张九龄正在奋笔疾书,各地奏折,什么屁大点的事都往上递,张九龄就根据对各地的了解,然后时不时查一下地方志,硬生生修炼成了贞观奏折批阅机器。 见李世民进来了,还带着自家陛下,连忙起身迎接。 呃,就是,自家陛下现在的样子,有点,拟人…… “承蒙二位陛下信赖,九龄不辛苦的。” 李世民把李隆基往前推了推,向张九龄说道:“朕知道这小子擅戏曲,大唐城是需要他这样的,但最近还是收收他的性子,最近的贞观政务让他处理,还有开元的,每日也带来一并处理,全交由他便是。” 张九龄听得懵,李隆基听得那就不止懵了,满眼透露着绝望。 李世民又继续打击,“对了,刚刚登善在开元的马车里发现好多乐器,我就先交给李龟年处理了,你这几日安心处理朝政,莫要玩物丧志。” 咔嚓一个大雷就在李隆基脑中炸响,呜呜呜,他,他做梦都在想过来景区秀他的梨园本事啊! 这回呀,是梦碎了,他改编的好多现代曲子,还等着万民欢呼呢! 李龟年录回来的视频,那万众瞩目的感觉,那被人发自内心的崇拜,他也好想体验啊! “九龄,那个,贞观的政务,朕…我不熟悉呀,要不你……”李隆基的背对着李世民,双眼疯狂打着电报,那话大概就是:不是说你帮我说了好话吗?怎么成了这个情况!你说啊!为什么啊! 李世民直接给他屁股上来一脚,“子寿,咱们走,哎呀,去看看朕的大殿建的怎么样了!” 李隆基一脸的可怜巴巴,扯住正在纠结的张九龄的衣角,小小声道:“子寿啊,你可是朕的臣子啊,你忍心吗?” “威胁是吧!走!跟朕回你太奶那!敬德知节!拿宝具来!”李世民那看不出李隆基的心思,当即大喊。 李隆基回头,看到正屁颠屁颠拿着单鞭和斧子过来的尉迟恭和程咬金,脸色剧变! “子寿啊!你随太爷爷去吧,我能办好的。”说这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那两杀才一脸的遗憾,又收回了宝具。 等到茶馆里就剩李隆基一个npc,一直没打扰过场动画的游客们坐不住了。 “哎哎哎,你是哪个?张九龄的陛下吗?” “他叫李世民太爷爷,唐玄宗吧?” “哦豁,这是被揍了?”这游客说着把手去蹭了蹭李隆基手臂的淤青,嘴里还念叨着:“嘶,这战损妆化的不错呀!” 李隆基正想着怎么和游客互动,就感到要命的疼痛从手臂传来! “啊啊啊啊!不是妆!是真的伤!别戳!” 猛地条件反射,肘子又撞上桌子,给人小李眼泪都疼出来了,当场就倒地。 那游客一脸的不好意思,赶紧给他扶起来 好一阵缓和,这才一脸了无生趣的坐好。 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奏折。 贞观的那一堆,张九龄还按地区给分好了,方便查地方志。 但就算这样,李隆基也还是感到头皮发麻,这张九龄是怎么办到一个人干三省六部的活,还让太宗都赞不绝口的? 面前还有好些一脸吃瓜相的游客。 “基哥,你是真的惨,一来到就被打个半死的,你是头一个。” “你是否需要法律援助?” “话说这种祖宗打人事件,算家暴吗?” “算了,还是不援助了,你找个张伟凑合一下吧。” 李隆基手里捧着游客请的冰水,拿着在脸上敷着,这能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朕,惨啊,你们评评理!朕还什么都没做,那安史之乱,还没发生啊,结果我一过来,我太爷爷就给我拉太奶面前一顿揍啊! 亏我还带了礼物过来! 踏马的程咬金!朕回去怎么也得揍程伯献出口气!尉迟恭,哼!回头给他说说他家尉迟宝琳的事!好歹气一下他……” 李隆基还在那碎碎念呢,游客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该啊!” “什么?”李隆基有点没听明白,该什么? “我说你活该呀,你们觉得呢?” 这游客把目光看向其余游客。 “确实,你这挨的还是轻了,要是你后代教的好点,换了我是李世民,你得早个好多年被我砍死在景区里。” “砍死也没用,就河北道那情况,乱是早晚的事,没有安史也有史安,总会有人搞一手大唐的。” “活该啊你,你那朝堂,真以为大唐物华天宝天下无敌了?种的因可太多了!” 之前就听说这景区的人,个个都有才,说话又好听,现在听他们在那谈论大唐国事,李隆基也不由的认真了些。 “什么因?安禄山,史思明,朕肯定不会再用,甚至还要限制外族,杨玉环朕也不要了,李林甫也找了个由头罢了官,朕每日勤勤勉!朕有在改的!”李隆基听这游客的话,好像自己命里就该挨那一下似得,不由得替自己辩解了起来。 游客听了,不屑一笑,只恨自己现在没把扇子。 一游客说道:“河北士族,土地兼并,节度使权力过大,咱不说别的,这三个能解决掉,都算你这辈子没白活了!” 接下来,游客们开始了吐槽模式,那一个个说的严重的呀,就好像大唐下一秒就要亡国一样,把李隆基说的心里直犯怵。 他真的不知道吗? 军队上强枝弱干,皇家和世家的斗争,土地兼并,以往的哪个朝代不是死在这些个似乎无解的事上。 但没办法,或者说,以大唐的能力,无解。 “诸君教我!”李隆基也不顾皇帝的身份了,忍着痛起身朝着周围一揖。 听游客们讲了那么多大唐的隐患,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怎么解决。 “那个,怎么办的先不说,你带了章没?”一名游客掏出通关文牒,朝着李隆基笑嘻嘻道。 之前杜甫张九龄就说过后世的游客喜欢盖章,他也是一直有准备着自己的私章。 当即取出放在桌上。 “来了兄弟们!新npc首章!我就笑纳了!”那个游客把通关文牒就先翻到空白页,似乎是成竹在胸了。 “我来!我键政无敌的!” “和你们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大唐!基哥!让我来!” 看游客们为了一个没什么价值的东西都能抢起来,李隆基只感觉刚刚他们的那种谋士形象是瞬间崩塌。 只能犹豫着点了最先把通关文牒放在桌上的游客。 “这位郎君,您先来吧。”说着又掏出纸笔,“您稍等,我记一下!” 那游客很是满意,赶紧开口,生怕被人截胡剧透。 “其一呀,就是田地,虽然均田制能暂时的遏制土地兼并,但是,土地越分越少,最后无地可分,这是可以预见的,或者说在开元朝,这事就已经发生了。 你想想,以前还能给女子授田,现在是不是都没了? 再到后边,男子也无田了,均田制就得崩! 土地兼并,如期而至。” 李隆基也知道,但就是无解呀,嗯,高产的粮食能缓解一些,但没地你抱着土豆有个屁用。 “可是,人多了,地就不够了,这是必然的,和解?”李隆基问。 “工业革命呀!把无地农民送进工厂,让土地单位产值提高,足够养活工农人群,土地问题解了。” “是造那个蒸汽机吗?”李隆基想到工部在整的那个大家伙,又想到之前在资料里是看过这个词的。 “对的,一步一步来,发展起来,很多矛盾就能被压下去。”这游客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还想着继续说,就被别的游客打断了。 “停!你说完了!别的点该我们了!” “踏马的,我刚百度的哇!他说的全是我的词啊!” 这游客还想反抗一下,但见群情激愤,也只能强忍着想继续说的心,盖了个章,在一众羡慕的眼神中退下。 另一人上来了,开始说军制,砍掉节度使,异地驻防,两年一轮换,基本上直接搬了现代的法子,至于调度的问题,你都工业革命了,电报机,火车铁轨水泥路,不得都安排好? 一条铁路直接干到边境,中央军朝发夕至,手下的兵还和你不熟,什么?你还想反?抱歉,借你头颅一用! 至于士族,游客们的提议就简单了,那么多唐穿小说,阳谋毒计一箩筐。 报纸,戏剧,教育……那么多能用的法子,足够让世家一句话都灌不进百姓的耳朵里。 世家?拿头反呢?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振兴开元计划书就被满屋子的懂哥给编了出来。 李隆基是左一句有道理!右一句说得对! 笔尖都快写出火星子来了,还得不停的叫游客们说慢点。 到后来盖章那叫一个殷勤。 一口一个先生的就叫上了,为了不做昏君,为了少挨点打。 …… 饭点,李隆基一边猛炫着盘中餐,一边还在给李世民和张九龄展示着他一上午的收获。 那期待的小眼神,极度渴望太爷的认可。 “子寿你怎么看?”看完后,李世民问张九龄。 张九龄看了眼自家陛下,安史之乱的原因,处理方案,写的密密麻麻的,看得出来为了跟上游客的语速,字迹甚至有些潦草。 嗯,抛去年老昏,玩的脏,死的晚,弃长安不谈,能在错事未发生前想着去改变,就挺不错的了。 况且,安史之乱,并不是他一人之过,从开国到爆发的那一刻,所有的帝王,文臣武将,世家贵族,都是害死那三千多万人的凶手! 张九龄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陛下,做的很不错了。” 他没继续说,没直接说心里想的,但对面的林霄不惯着呀! “嘿!得了老李,我说呀,你往后也甭打人了,你瞧瞧这样子,我这景区天天养着伤员,有碍观瞻。” 王贲和霍去病听到这话,饭也顾不上吃了,抬头看向林霄。 林霄赶紧把头转向满头包的王贲,还有乌眼青的霍去病,“说他呢,你俩不算。” 嗯,这还差不多,两人又继续对付碗里的红烧肉。 歪鼻子的李景隆:还有我呢!我算吗? 林霄继续道,“就像你,旱灾蝗灾治的怎么样了?悠悠众口堵住了?这灾真如世家说的全怪你那啥兄那啥父?” 李世民愣住,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本来就不能怪我头上吧? “对吧,你也不过凡人一个,小李也凡人一个,这弊病累积那么久,从你爹开始到小李,那么多任皇帝干嘛去了?那些文臣武将干嘛去了?边军啥情况,河北啥局势,大家心里都明镜似得,就一个个的当鸵鸟,一个个饮鸩止渴,最后就一起玩完!” 李隆基嘴里含着饭,听得是直点头啊! 林公,知音啊! 他现在恨不得抱着林霄哭一场。 又感觉自己点头幅度太大了,赶紧停下悄悄瞧了眼太爷爷,就见李世民面色极为沉重。 坏了,不能再迁怒于我吧! “朕,明白了,有句话说得好,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肉食者,有罪啊。” 说完长叹一口气。 慢慢起身走到李隆基身边,伸出手想拍拍曾孙的肩膀。 就见李隆基一个大跳! “太爷爷!不能打了!旧伤叠新伤!有碍观瞻啊!” 李世民额头青筋暴起! 我特么就是想拍拍你安慰一下! 转头看向林霄,“最后一次,以后不打了。” 林霄点了点头,家务事,随便吧。 李隆基一听见不打了三个字,顿时是满脸笑容。 就见李世民一通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从程咬金手里接过斧头。 程咬金得意的朝着一脸失望的尉迟恭挑了挑眉,看,陛下选我的不选你的。 李隆基呆住了…… “太太太爷爷,不是不打了吗……有,有碍观瞻呀……” 李世民摸了摸斧子,开口道。 “对呀,对呀,以后不打,现在打呀。” 上前把住李隆基的肩膀,“走,有碍观瞻是吧,去后院就不碍着了。” 一路上还在叨叨着。 “是不能全怪你,但你是不把长安给抛了?这得认吧,乖,忍一下就好了……” (李隆基:太爷爷!没有劲!有本事上电疗!“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