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涛涛,黑石做道。 星纪带着刍狗跟在玉龙身后,看着周围那茁壮的竹子,星纪眉头轻微一蹙。 茂密的竹叶很好的挡住了视线,除了脚下这个黑石小道,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作为参考物。 从玉龙带他进来这里后,三人已经走了快十分钟,依旧没有看到任何的建筑物。 “到了。”玉龙忽然停下了脚步。 星纪眯起眼睛,四周的环境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玉龙身侧的竹子突然像门一样打开了,一条长长的红木楼梯出现在了那里。 “请。”玉龙站在门旁,示意星纪先行。 星纪也不客气,迈步就走了进去,就在刍狗也想跟上的时候,玉龙拦住了他。 刍狗不解,抬头问道:“你做什么?” 玉龙指着黑石小道的方向,“去领罚吧,那家伙真要动手,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刍狗哑然,也不辩解两句,垂头丧气的朝着前方走去。 玉龙看着刍狗的背影,也只得叹气,这次的确是刍狗做错了。 忘鲤三令五申的叮嘱过,要小心夜衣,自然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只要按照她的安排,几乎不可能出岔子。 可刍狗这家伙,因为贪玩导致了被星纪抓住,惩罚是应该的。 况且比起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刍狗受的那些惩罚,又能算做什么呢? 红木楼梯也看不见尽头,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在一直向上,可依旧得不到良好的视野,就仿佛每往上一步,竹林也会随着长高。 “奇怪的能力,会是谁呢?”星纪轻声念叨了一句,结果下一步踏出后,刚刚还在视线里的红木楼梯,就变成了大红色的古风地毯。 “玉龙的空间力量么?” 星纪抬头看去,他已经身处在一个大厅内,这里的所有陈设,都充满了古韵。 位于中间的罗汉榻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宫装的女人,正满笑盈盈地望着他。 “鲤大人,许久未见了。” 忘鲤看着星纪,万分感慨,“是啊,许久未见了,上次你到这里,还是和沁鸢一起来的,我记得还有玄枵吧?” “时间过得真快啊,那个时候,你们才十一二岁,现在都长得这么大了。” “来,过来。”忘鲤招了招手。 星纪来到罗汉榻另一侧坐下,他可没有学忘鲤那样端坐,而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靠在了上面,连鞋都没脱。 “还是鲤大人这里舒服,天塌了都不用怕。” 忘鲤在茶台上沏茶,她的手法轻柔,不具备观赏性,却令人不由的心驰神往。 很快一杯热茶就制作完成,忘鲤将其轻轻推到星纪那侧,这才不急不慢开口道:“你如果喜欢,经常来就是了。” 这地方可不是能经常来的,想要进入这里,首先就得让玉龙在身上留下印记,那个印记除了联系玉龙外,玉龙还可以观察到那个人的具体位置。 这是想让自己随时处在监视中啊,自己又怎么可能答应呢? 星纪微微一笑,端起热茶尝了一口,叹道:“还是免了吧,我哪有时间啊。” 忘鲤知道这是星纪的拒绝,目的如此明显,她倒也不指望星纪能够同意,但这样不加考虑的拒绝,也是在透露着另外一个信息。 忘鲤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越发沉重,她只希望,事情真的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话说,这里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可大不一样啊,这片空间,在鲤大人手中是越来越美了。” “看来这些年,扶摇居多了许多我不认识的人啊。” 星纪这看似不经意的话,在忘鲤耳中却大不一样,这分明就是想要来探底呀。 “都是些落魄人士罢了,和你们几个小怪物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忘鲤淡淡回道。 星纪听出了言外之意,扶摇居的确多了不少人,但实力比起夜衣来说,还差得很远。 这是忘鲤的示弱,希望星纪能够放扶摇居一马。 星纪却是疑惑了,他来扶摇居的确是有目的,如果忘鲤不同意,事情无可避免会发展到那一步,但那是最坏的结果。 忘鲤没必要一上来就用最坏结果来衡量,除非她已经猜到了目的,并已经做出了选择。 星纪觉得很不对劲,要说目的,除了夜衣和张零露外,应该无人知晓才对。 再说那个目的就算被忘鲤猜到,那也不可能出现眼前这种情况,毕竟,那又不是什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的结果,还是可以好好协商的。 星纪想了许久,还是直接问了出来,“鲤大人,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忘鲤也愣住了,星纪这是摊牌了?还是说,事情还有转机?又或者,星纪在逗她? 忘鲤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应该没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星纪怎么觉得误会反而越来越大了呢?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待了许久,两人都在盘算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星纪在想该从哪里入手,忘鲤则是在想,等会动起手来,成功率有多少,失败后那个方案又能保下多少人。 过了很久,忘鲤决定还是先谈谈,于是说道:“玄武在哪里?我想和他谈谈。” “呃……”星纪这下知道误会从哪里来的了。 感情忘鲤根本不知道,玄武已经死了。 实际上忘鲤还真不知道,按照她的预想,在玄武解决掉夜衣之后,下一个就会盯上扶摇居。 在星纪出现时,忘鲤其实还比较惊讶,不过联想到夜衣几人那怪物般的实力,能够逃过玄武的围杀,也还算合理。 而为了扶摇居的安全,除了必要的外出行为外,她不允许任何人不经允许就离开这里。 就算是外出的人,也必须保证不得去接触任何的陌生人,探查消息之类的事情更是严厉禁止。 破绽往往就是在急不可耐下露出的,忘鲤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出现,结果还是出现了纰漏。 刍狗就短暂地脱离队伍几分钟,就已经被星纪盯上了,毕竟那座城市是扶摇居经常出没的地点,星纪为了找他们,出现在那里合情合理。 “他,死了。”星纪说出了实情。 忘鲤身子一颤,哪怕星纪没有指名点姓,忘鲤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死了?”忘鲤失神般地呢喃了一句,这个消息是这么突然,让她难以接受。 她讨厌玄武,不止是她,这世界上应该就没有几个人,不讨厌那个家伙。 可讨厌是一回事,在心中,她同样也是敬佩着那个家伙。 过去,她和玄武还是并肩战斗的伙伴,在那场会议之后,两人还针对龙国的未来,共同制定了一系列计划。 可后来,造化弄人,一场变故让两人分道扬镳。 “真的么?”忘鲤再一次询问,不是为了心安,她只是难以接受,那样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就这样死去了。 星纪点头,“是我亲手将他埋葬。” “这样么?呵……这混蛋…” 忘鲤缓缓起身,来到窗边,她伸出手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直到手指触碰到把手,她才想起,这是扶摇居。 透气两个字,在这里显得是那样的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