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为什么夜衣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龙国花了钱雇佣他们来护卫? 不,不对,如果是夜衣,是不可能用真面目示人的。 可结合析木战斗的种种手段,除了光之死神外,压根就没任何人对得上。 对,这个人一定是光之死神,之所以没戴面具,是因为,他有那个自信杀掉所有人。 周逸脸色苍白地望着析木,一百多号人,仅仅几分钟,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了。 “d,老子和你拼了!” 场中,一个魁梧大汉身上燃起熊熊火焰,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析木跑去。 析木连头都没转,手中光剑一个翻转斩出一道光刃,瞬间将那大汉拦腰斩断。 “呵,真痛快!能死在这种高手手下,真是值了。” 一个光头男人浑身变成晶体,一拳朝着太阳穴砸来。 析木淡淡一瞥,白光化作一只巨手,一握之下,这光头男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碎成了一地晶莹的尘埃。 剩下不到十人,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这就是罪城的疯子,在知道自己无法逃离的情况下,他们不会求饶,只会想着啃下敌人的一块肉。 这样的人,就算不够强大,但也是可怕的。 可惜,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析木,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修罗,是从地狱里,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来的死神。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一百多人,用时八分钟,尽诛。 只剩下一个周逸愣愣站在原地,当析木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析木是有意留着这家伙的,从站位来看,这人应该就是这次行动的话语人了。 “受谁指使?”析木问道。 周逸抬起头,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什么?” 但就是他这短短一秒的迟钝,析木一根手指已经放在了他的额头,一缕白光趁机窜进了他的额头。 “啊!” 周逸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右臂已经毫无征兆的炸成了血雾。 张零露瞳孔一缩,就要上前阻止,却忽然听到周粥的声音。 “露露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暗队和我们不同的,这就是他们的办事风格。” 张零露闻言停下了脚步,是啊,作为一柄行走在黑暗中的利刃,其手段怎么可能仁慈呢?仁慈的刀,可是会要自己命的。 “受谁指使?”析木再次问道。 周逸不敢犹豫,急声道:“王黎,是王黎!” 析木一言不发,手指一动,那缕光再次在周逸体内游动起来。 “呃啊!” 周逸痛苦地将脑袋砸在地面上,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从脚指头开始,正在一寸寸被碾成渣。 直钻心头的疼痛让他难以昏厥,只能保持时刻都在万蚁噬心的清醒。 痛不欲生,大概就是他现在最好的诠释了。 析木再次勾动手指,这一次,那缕光在周逸的血管中游动起来,瘙痒感一下就传遍了周逸的全身。 要命的是这种瘙痒感是从体内传来的,只是几秒。周逸就产生了一种想要咬开自己血管的冲动。 “杀了我,杀了我!”周逸实在无法忍受了,浑身抖动得就像被风吹过的树叶。 析木没有再动手,第三次开口:“受谁指使?” 王黎,兽堂首领,析木还是知道的,自然不可能是任务的委托人。 周逸还以为析木是在戏耍自己,怒骂一声:“d,狗杂种,老子已经告诉你了。” 析木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认真扫视了一眼周逸,确定没有说谎后,析木转身就走。 这种状态的周逸,会在两分钟后自己咬破血管,失血而死。就算侥幸活下来,提前通知的清理部队也快到了,失去行动能力的他,依然逃不过一死。 看到这里,张零露就有些不解了,明明可以给敌人一个痛快,为什么还要去折磨敌人?这样和罪城那些疯子有什么区别? “析木。”张零露的表情有些严肃。 析木走过她的身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这个人应该真的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或许可以从车上那两人身上找找信息。” “析木!”张零露语气重了几分。 析木顿住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张零露,问道:“应该还有三分钟吧?” 张零露知道析木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质问。 “那刚好。”析木转过头去,径直上了车,压根没有给张零露开口的机会。 张零露怔在了原地,她看了眼痛不欲生的周逸,摇了摇头,跟上了析木。 上到列车,张零露来到二号车厢,只见析木将胡天二人的头摁在了窗口上,让他们的视线对着周逸的方向。 “到镜湖后,告诉我你们受谁指使,否则就是他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胡天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周逸咬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一大块血肉被他撕裂下来含在口中,大量鲜血流出,他的脸上却露出舒适的表情。 胡天怕了,李桂荷也怕了,他们是恶人,可恶人就害怕遇到比自己更恶的人。 以前的他们以折磨他人为乐趣,可一旦想到自己会以周逸这种惨状死去,他们慌了,开始在脑海中疯狂寻找着线索。 他们也并不知道受谁指使,那群人是戴着面具的,可这种保不住他们的命,于是两人开始回忆各种细节,只求自己能够说出有用的线索。 而析木在做完这一切后,就回到了自己座位,张零露也是一言不发地回到位置上。 析木的做法,带给了她很大的冲击,她无法去认同这种行为,但又无法去说这种行为是错的。 这点她还是拎得清,她认同不等于正确,相同的,她不认同一件事,也并不代表这件事就是错误的。 不以个人主观认知去判断事情的对错,是进入这个小队后,慢慢养成的习惯。 自身的惯性思维会蒙蔽理性的思考,只有从多方位去看,才能得到明确的答案。 时刻保持理性,是这个小队的主旨,是要求,也是命令。 张零露以为自己已经很理性了,但在看到析木后,她才觉得,原来理性并不是一件好事。 足够的理性,也意味着绝对的冷漠和冷血。 这种理性,可以说的上是一种病了,无药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