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殿下?”一时间,便是连王尚书都紧张了起来。 他怎么就忘了,今日还有这样一尊大佛在他府上呢? 孟裳霓眉头微蹙,深深的看了无影一眼。 随即一捂心口,毫无预兆,竟是一口黑血直直喷了出去。 “裳霓妹妹!”身边的孙青禾顿时吓的大惊失色,赶紧扶住她软绵绵的身子。 随后焦急的冲府医喊道,“快点给裳霓看看!” 两个府医额头上冷汗直冒,立刻上前一番仔细把脉。 “世子夫人脉息羸弱,身子亏空的厉害……”年长一点的府医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怎么隐隐还有中毒的迹象……” 另一个府医也连连点头,“像是……一种诡谲难测的毒……” 他绞尽脑汁,却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何种毒。 能成为尚书府的府医,那都是层层选拔,有真本事的,比宫中御医差不了多少,他们能查探出孟裳霓中了毒,却说不出来是哪种。 一旁的孙思思仔细一想,上前一步道,“我曾听闻裳霓妹妹当年生产时伤了根本,这些年一直喝着潘氏送的补药呢,莫非?” 在场众人个个都是人精,这一听便知其中有蹊跷。 “那潘氏真该死啊,什么补药不补药的,我看就是下了毒药了!”李青青咬牙切齿。 “他们竟是从那么早就开始算计裳霓妹妹了……装什么清高勋贵人家,不就是贪图孟家的钱吗?” 而孙青禾怀中,孟裳霓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全然已经是晕过去的模样了。 便是连吐血,都是她算计好的,只是没当面用在潘氏和楚阳身上,倒也能借此躲开谢九辰。 孙青禾当场取下自己的披风,轻柔的披在了她身上,随后看向无影,“这位大人,裳霓妹妹身体抱恙,怕是今日,无法随你去见辰王殿下了。” “可怜她方才经历了这样一场惨剧,辰王殿下心善,想必也不会为难她吧?” 无影,“……” 这孟娘子,可晕的真是时候。 他咬了咬牙,眼里淬着一抹狠意,冲着孟裳霓道,“孟娘子,今日拒绝辰王殿下,他日后悔之时,可别跪着来求!” 说罢,他狠狠甩袖离去,那袖风刮得呼呼作响。 一句话,却是让众人心惊胆战。 孟裳霓这是……彻底得罪辰王殿下了! 她的确胆大包天,整个帝都都知道,若然说镇国公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罗,那辰王,便也是地狱里的魔神。 这两人,谁也开罪不起! 一时间,众人看向她的眼神,有同情,更有忌惮。 得罪辰王殿下的人,他们也不敢相交。 —————— 尚书府外。 两辆马车并列而停,一辆是三匹狮子照夜清拉着的孔雀图纹马,一辆是看着极其普通的黑木马车。 冬夜的雪风呼呼地吹着,凛冽如刀,把两辆马车的车帘吹得呜呜作响。 谢九辰已经上了马车,下半夜的星光更甚了些。 落在他身上,却宛若在冰铁上泛起了粼粼冷光,显得极其冷峻。 眉心那处红疤也显得愈发狠厉。 无影恭恭敬敬的跪在他跟前,回了话。 “孟裳霓……”谢九辰斜坐在马车内,眯着眼,冷冷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倒当真是有趣!” “此女心思歹毒,且不知好歹,殿下,可要除之?”无影抬起头,眼里泛着森然的杀意。 他话音刚落,一道寒剑直接破空而来。 “嗤——”剑气涤荡而来,发出刺耳的剑鸣,在这寂静的夜中甚是惊心动魄。 寒森森的长剑擦着无影的耳朵,“咄”的一声,直接定在了马车的车窗上。 幸得他闪的快,否则整个耳朵都要被削掉! 三匹狮子照夜清顿时惊慌起来,马蹄乱踏,嘶鸣不止,连带着谢九辰的马车也是一阵剧烈摇晃。 无影立刻站起身,全身肌肉紧绷,将谢九辰护在身后,一双鹰眼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 “辰王。”片刻后,才听得旁边那辆普通的马车里,传来男人低沉又危险的声音。 马车车帘微掀,便露出那张惊世绝艳的侧脸,“孟娘子,你别动。” 他的声音融进风雪中,竟是比剑气还要刺人几分,叫人不寒而栗。 谢九辰转头看去,便见星光之下,谢镇陵静静的坐在那不起眼的马车里,黑发高束,眼睛上的丝带随风肆舞。 一身杀气,让人胆寒。 谢九辰眸子一凛,“镇国公,你倒是越发的神出鬼没,不在那凝香阁待着,竟到了本王身边?” 末了,他冷冷一笑,“那孟裳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你这样相护?” 说罢,他一伸手,抓住了刺进马车里的剑柄,紧紧一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才见得那剑一寸一寸,被拔了出来。 随后眸光一扫,便落在谢镇陵身上,“你的天纵剑,杀敌,除恶,如今倒是要用来护着一个人妻?” “那孟裳霓到底是你什么人?” 话落,他手用力一挥,那剑便直朝着谢镇陵飞去,带着破风之声。 谢镇陵坐在马车里,只微微一侧头,伸手便稳稳当当接住了自己的天纵剑。 “谢九辰。”他手持寒剑,长发飞舞,只道,“孟裳霓若损半根发丝,本公自当把一切算在你的头上。” 谢九辰微微一怔,随即便笑开了,那笑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阴沉,“真是没想到,我们所向无敌的镇国公,也有动真心的一天。” “可惜,你选谁不好,偏要选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女子!” 他冷哼一声,眸子一凛,“可惜啊,谢镇陵,你觉得,我姑母长公主,会同意吗?” 他提起长公主,谢镇陵的脸色微微沉了沉。 便听得谢九辰邪邪一笑,“你我自幼在西鸠国一起长大,历经磨难,受尽苦楚,本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弟。” “奈何你这颗心却长歪了,去了大皇子谢魄那里。” “只要你回心转意,本王保证,会在姑母面前,替你的心上人孟娘子,多多美言几句。” “你也知道,姑母最疼本王,我的话,她自然听。” 他连连说着,却见谢镇陵脸上并未起一丝涟漪,星光之下,他的唇似染血一样妖异。 他眉弓一挑,“谢九辰,你在威胁本公?” 话音一落,只见他长剑一扫,一道剑气骤然荡开,“砰”的一声,谢九辰的马车当场被削去一角。 寒风径直从头顶的大洞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谢镇陵那似地狱爬出来的声音。 “本公之怒,你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