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极快,楚阳想去阻止都来不及了。 被推出去的两个小霸王,眼睛都是红的,他们怨毒的盯着谢澜渊,恨不得将其剖心掏肝。 明明他们才是伯府的小祖宗啊!从前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存在,可今日呢? 所有的光环都被那个山野贱种给夺了! 不甘心!不管是娘亲的玉笔,还是镇国公的玉佩,都该给他们才对! 于是两人气鼓鼓的到了谢镇陵跟前,楚光瑜瞪着她一双弯月眼,学着谢澜渊叫道,“镇国公伯伯,我叫楚光瑜,是楚伯府的嫡女。” 楚光耀也道,“我是楚光耀,伯府最尊贵的嫡子。” 谢澜渊差点没笑出声来,一张小脸都憋的微微变了色。他在自家爹爹跟前卖乖,他们凑什么热闹呢? 楚阳见此,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这两逆子尚算守规矩,在镇国公跟前没太出格。 而下一刻,楚光耀就又上前一步,冲谢镇陵伸出双手去,“我想要比那个玉佩还贵重的东西!” 说罢,他的眼珠子一转,竟是朝谢镇陵的腰上看去。 他的腰后挂着一把玄金色的佩剑,剑鞘上刻着古老繁复的花纹,剑柄上的流苏也是墨玉做的,一看就不凡。 楚光耀便指着那剑道,“就这个,给我!” 他几句话差点没让楚阳的魂都飘走了,众人也捂着脸,甚至是不敢看。 楚伯府教的好孩子哦!怎么敢的! 果然,前一刻还面带微笑的镇国公,此时浑身都像覆了一层薄霜。 “你要本公的剑?”他缓缓起了身,魁梧的身躯笼下一抹阴影,将楚光耀完全吞噬。 唐诺更是一鞭子就朝楚光耀甩了过去,大声呵道,“放肆!这天纵剑跟着我家主子在尸山血海里出生入死,岂是你一个黄毛小儿敢染指的!” 那鞭子并没打到楚光耀身上,只是在他眼前打了个响,便狠狠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那地板竟被甩出一道裂痕来。 不敢想象,这鞭子若是落到他身上,那不得被撕成两半! 楚光耀吓得打了个寒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尿了。 谢镇陵极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还要吗?” “不不不……不要了。”楚光耀吓得哭都不敢哭,生平。 风动,谢镇陵微微一转身,身上的冷意散了几分,冲她道,“孟娘子,既是教废了一个,新得的孩子就好好教,别损了自己的福气。” 孟裳霓只是微微颔首,直到谢镇陵又入了马车,消失在了风中。 马车里,谢镇陵斜靠着车窗,不知何时手上已经缠上了一方绢帕,正是孟裳霓替他擦酒的帕子。 这倒霉小夫人身边……当真是豺狼环绕。 “主上,您对那位孟娘子,还真是不一般。”唐诺在外面驾着马,满满少年感的脸上,挂着比菊花还灿烂的笑,“既然是看上了,何不直接带回咱们镇国公府去?” 谢镇陵脸色一沉,“多嘴,自己去狱境司受罚思过。” 唐诺立即垮下脸来,自扇了两个大嘴巴,没事他问什么问啊!主上这千年的铁树怎可能开花! 马车内,谢镇陵紧紧握着手中绢帕,若有所思。 孟裳霓是小渊亲自选的娘亲,有点心机和手段,待小渊亦是真诚。 但这还不够,她还没有强大到能撑起镇国公府女主人的身份。 他要的是能并肩而立的战友,绝非菟丝花。 “那两小贼查清楚了,算是本公送她的一份见面礼。”末了,他才收起绢帕,“孟裳霓,便让本公看看,在那龌龊浑浊的楚伯府,你如何脱身。” 若连自身的危机都解决不了,那镇国公府对她来说,便更是龙潭虎穴。 —————— 楚伯府,直到谢镇陵离开许久后,众人才缓过神来。 这地是再不敢久留,便纷纷告辞离去。 楚阳也不留了,他马不停蹄的赶了出去。 秋田和叶五,绝不能活!否则他和阿月将名声尽毁。 能在狱境司那个地方动手的,也只有六皇子了。 他必须去求一趟! 他一走,这院里便更安静了。 潘氏这才将吓傻了的楚光耀护在了怀里,她怨憎的盯着孟裳霓和谢澜渊,“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回事?亲生儿子不维护,偏护着一个养子!” 旁边的孟承烨愠怒,“伯夫人,你是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我妹妹维护耀哥儿的时候你看不见?” “倒是你这个做祖母的,在镇国公跟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就会逮着我妹妹欺负吗?” 潘氏被怼的恼火,不甘心道,“她就应该让镇国公把玉佩给我们耀哥儿才是!” “不然耀哥儿哪能冲撞他!看把孩子吓得!” 在场的宗族都看得直摇头,就说呢,世子夫人这般品行贤良的人,怎么可能把孩子养废呢? 原来源头出在潘氏身上! 老族长连连叹息,“侄媳妇儿,你就这么纵吧,迟早纵出事来!” 老族长甚至已经对楚光耀不抱希望了,楚氏一族的未来,楚光耀这样恶劣的孩子,哪里担得起。 孟裳霓微叹一声,眼底却是凉意。 潘氏气的直要牙,看热闹的梁氏却笑了,她看向孟裳霓,“嫂嫂,还是赶紧查查私库有没有丢什么吧。” 她一提醒,潘氏心里的算盘不由得又拨了起来。 折了秋田和叶五又怎样,现在私库的门已经开了,她倒是要看看,孟裳霓还怎么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