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藏在了眼神里,落在楚光耀眼里,全是挑衅。 楚光耀双眼喷火,眼白上的血丝都爆了起来,该死的贱种奴才!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楚阳捂着他的嘴,都感觉到了楚光耀在咬牙切齿。 他太失态了! 想起之前他们气走秦太傅,害得他连连奔波数日,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楚阳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楚光耀的脑门上,阴恻恻道,“够了,你今日再惹是生非,我必不轻饶!” 楚光耀傻眼了,捂着脑袋委屈至极,下一刻他就哭了,嚎啕大哭。 他才是府里的祖宗大宝贝啊!爹爹怎么能为了一个贱种奴才打他呢? 见此,谢澜渊赶紧摘下大金锁,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哥哥哭的,虽然我很喜欢大金锁,但这是哥哥的,还是还给哥哥吧。” 楚光耀瞪大眼睛,震惊的都忘了嚎叫。 潘氏亦是眉头紧锁,这贱种的懦弱本该是让她放心的,可不是要他这份懦弱放来恶心他们的! 这纯粹就是在火上浇油! 一旁的孟裳霓只是静静的看着谢澜渊,却只见其一脸诚恳,竟是看不出半点心机。 他乖乖巧巧的,就能做出气死人的事来,把楚光耀玩的跟傻子一样。 孟裳霓眯了眯眼,看着谢澜渊的眼神愈发深,这孩子……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里,才有了这般超乎年龄的手腕? 那一刻,她心里起了疑。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谢澜渊迅速低下头去,完全是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可楚光耀越是见他那假兮兮的窝囊模样,越是生气,他手脚并用,就想挣开楚阳的束缚。 楚阳反手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这回将人桎梏的死死的,他的耐心几乎要被消磨殆尽,只把那大金锁推回到了谢澜渊怀里。 “渊哥儿,给了你的,便是你的,只管收下便是。” “是,谢谢世子大人。”谢澜渊也不再矫情,当场戴了回去,也不再多说话,只乖乖缩回到孟裳霓身边。 “好了世子,耀哥儿也只是个孩子。”孟裳霓佯装皱眉,替楚光耀说了句话。 如今还没撕破脸,她这名义上的母亲,自然还得装装样子。 楚光耀更委屈了,就是嘛,母亲都知道,他也还只是个孩子! 旁边的潘氏,心肝都像是被挖出来了,可怜她的耀哥儿啊,平日里她都舍不得打,今日竟为了一个小贱种挨了两巴掌!还被抢走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恼怒的看向孟裳霓,都怪这个贱人,不好好教导!才让那贱种如此不懂规矩! 见此,孟裳霓只是冲她道,“婆母,眼睛怎么了?抽的翻了白,可是要找大夫来瞧?”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众人便循声看向潘氏。 潘氏立马堆起一脸假笑,挡住眼,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眼里进沙子了,无事。” “既无事,也该去认亲宴了。”孟裳霓看向楚阳,“世子,别让贵客久等了。” 楚阳也想赶紧结束宗祠的闹剧,他累了,根本不想在这等小事上浪费心神。 趁机查了孟裳霓的底,笼络贵人才是重中之重! 何必去计较眼下那点蝇头小利的得失,孟裳霓藏着掖着的嫁妆,马上就要到他手里了。 更何况,待他将来跟着六皇子成就大事,那便是吃不完的金山银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想及此,他脚下生风急急离去。 —————— 认亲宴,客人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放眼望去,一片喜庆。 红绸,红毯,红花,红灯笼,就连大门口的狗都穿了一件红袄。 今日有肉吃,狗尾巴摇的要升天,对谁都谄媚的哼唧上几句。 “这楚伯府就是气派啊,连狗都过上了神仙日子!”有人笑道,“楚世子不愧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伯府能东山再起,世子功不可没啊!” “也是伯夫人教子有方,有优秀的主母,才能有如此出众的世子呀。” “今日这宴办的,都快比得上侯府规格了,这伯夫人也当真是有本事,要操持这样的重宴可不容易。” 客人们热烈讨论着,几乎要把楚阳和潘氏捧上天。 楚阳是极重个人名誉的,这些年借着孟裳霓的钱财和能力,他在外面已经落得了极好的名声。 而潘氏作为楚伯府名义上的主母,自然也少不了笼络街坊邻居,亲戚好友。 拿着孟裳霓的钱,去布施她自己的人情,长年累月的借花献佛下来,她也成了人人口中贤惠能干的伯府主母。 甚至孟裳霓办的事,每每到最后,潘氏都有办法拉到自己头上来,成为她自己的功劳。 而孟裳霓呢?他们连娘家都不让她回,整天困在这内院中,就算处理楚伯府庄子铺子上的事,都要遮得严严实实,外人只知道,楚世子娶了个商贾妻,连台面都上不得。 自然打心眼里就是瞧不上她的。 楚阳和潘氏走在前面,孟裳霓则带着谢澜渊,暂停在了大门外一处偏僻角落。 金钗听着众人踩着孟裳霓赞美楚阳和潘氏,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们明明是最恶心虚伪的东西!”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小声抱怨,“偏生这些瞎了眼的,还道少夫人高攀!” “这办宴的功劳,居然都能落到潘氏头上去!” 孟裳霓眸光淡然,唇角却噙着一抹危险的笑,“不急,身在云端的假菩萨,被拉下入尘泥,才更有意思。” 今日这场认亲宴,她不仅要让众人认可渊儿,还要撕烂楚阳和潘氏伪善的面具! 她微微侧头,小声问着金钗,“院里的那些老鼠,可盯紧了?” 金钗点点头,“少夫人放心,大公子亲自带人埋伏着呢。” 孟承烨三日前才从燕国回来的,随行而归的,还有数名擅长通地道的燕人,她的嫁妆,早就通过暗中挖的地道运出去了。 大哥做事,孟裳霓是最放心的。 她蹲下身子来,温柔的替谢澜渊整理了一下衣发,最后手指落在了他怀里的玉笔上。 这笔啊,就是她故意做给楚阳和潘氏看的,这两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东西,还在惦记她的嫁妆呢。 早些日子前,她就发现秋田鬼鬼祟祟在她屋里寻私库钥匙了。 既是惦记上了,那就干脆勾引他们赶紧动手! 想趁认亲宴算计她的嫁妆?那她便让他们尝尝,被算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