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巴掌下去,两个小孽种就被扇成了猪头,跌坐在地上。 两人一脸懵逼,满眼震惊,再看向孟裳霓的时候,是不解,还有从未有过的惧怕。 潘氏和满屋子奴仆全都傻眼了,谁不知道,孟裳霓最是疼爱这双儿女,怎么…… “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惊惧过后的潘氏赶紧把两孽种护在自己怀里,看着他们红肿的小脸,心疼的滴血,再看向孟裳霓的时候,她眼底的恶毒都快藏不住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孩子才五岁,你就这么毒打啊?”潘氏喊道。 孟裳霓很淡定,只是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衣裙,便优雅得体的坐下。 “婆母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教训不得自己的儿女?”孟裳霓斜着眼睛瞥她,“你去瞧瞧,谁家的孩子敢这般大逆不道?” 潘氏被噎住,蹲着身子抱着两个吓坏了的孽种,红着眼哽了半天才说道,“他们还小,哪懂这些?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孟裳霓,“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不懂就更得好好教导了。” “纵子如杀子,出了楚伯府,可没人会惯着他们!大虞是礼仪之国,容得他们这般嚣张跋扈,楚伯府怕是要到头了。” “我处处为他们,为楚伯府考虑,怎么到了婆母嘴里,就成了计较?” 孟裳霓拿大道理和楚伯府的未来,压在潘氏头上,潘氏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辩驳。 只是平白让两个宝贝疙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孟裳霓才不管她怎么想,如今的楚伯府还没成气候,她的嫁妆也还没被掏空 ,她没必要对潘氏卑躬屈膝。 “耀哥儿,瑜姐儿,你们服是不服?”怼完潘氏,孟裳霓又看向了两个孽种。 两人挨了一顿毒打,现在看孟裳霓活像看阎王,都缩在潘氏怀里恨恨的瞪着她。 “我才不服!你打我,你就是坏女人!只有祖母最疼我爱我!我只要祖母!”楚光瑜捂着脸,眼睛里全是毒光。 楚光耀也跟着一起剜她,“坏女人!滚出我家!滚远点!” 祖母和爹爹都跟他们说过,在楚伯府里他们就是金尊玉贵的小祖宗,谁都得听他们的话,包括孟裳霓! 不管他们要什么,孟裳霓都得给,如果不给,那就是不爱他们,她就该滚!该死! 她就是一个外人!他们姓楚的才是一家人。 这一次孟裳霓倒是没动怒了,她甚至冷笑出声来。 现在这两孽种,到底还只是孩子,不会遮掩内心的恶。 “唉……”她长长叹了一口气,上一世,他们就是这般恶劣才气走了秦太傅。那之后她亲自教导,本以为将二人掰正了,却不知道只是让他们学会了伪装。 根都是烂的,又怎能指望长好? 她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潘氏,淡淡道,“婆母,你怎么说?” 潘氏正掩着眼底的得意,对她而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的孩子管孟裳霓叫母亲,她别提多嫉恨了。 但面子功夫还是得做的。 潘氏微微扬起下巴,“裳霓,你可别小气,孩子的话当不得真。”她拿出大户人家婆母的姿态,“这样,你跟孩子们道个歉,再去把秦太傅请来,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毕竟,踏出我楚伯府的大门,想再回来可没那么容易的!” 她不是不拿捏孟裳霓,只是自从孟裳霓嫁进楚伯府,一直都乖顺,几乎从不与她顶撞,她便也装模作样,给自己立了个宽容大度的婆母形象,跟孟裳霓之间一副无比和谐的模样。 可今天,孟裳霓变了。 变得歹毒自私,面目可憎。 她轻易拿捏不住了,只得抬出楚伯府来,就算楚伯府靠着她的嫁妆,那也是实打实的勋贵之家,是他们孟家高攀了。 士农工商,在大虞,商人最贱。 孟裳霓还以为她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若非伯府困难,大郎也不会娶她为正妻。 “呵~”孟裳霓见她那副痴人说梦的嘴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却是凉的,“既如此,婆母就带着这两个逆子,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了。” 说着她便朝门外看了一眼,吩咐道,“金钗,回孟家。” 直到孟裳霓真的带着金钗离开了楚伯府,潘氏才回过神来。 “少夫人她……”潘氏身边的常嬷嬷忍不住问道,“她真走了?” “哼!”潘氏搂着自己一双宝贝疙瘩,眼神轻蔑,“走?回她那拿不出手的娘家孟家去?也不怕人笑话!” “等着吧,不出三日,她就会哭着求着回我楚伯府来的。一个商户女,还敢跟我拿乔?” —————— 孟府。 孟裳霓抬头望着门楣上厚重的大字,恍若隔世。 雕花木门被打开,一股淡淡的檀香迎面扑来,昏黄的灯光投下柔和的光影,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温馨,熟悉,这才是她的家啊。 “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随着老管家一声涕泪横流,整个孟府敲锣打鼓的沸腾了起来。 孟裳霓的脚刚刚踏进大门槛,就被乌泱泱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这没良心的丫头,是真舍得回来了?”孟家老太君拄着拐杖,在丫环婆子的搀扶下,抹着泪走出来的。 直到她真的亲眼看见孟裳霓,便是再也忍不住,“六年啊,整整六年啊,你这丫头嫁进了楚伯府,便不要祖母了?” 孟裳霓怔怔的望着老太君,顷刻间眼里便涌出了泪,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给老太君磕了三个响头,“是孙女不孝,惹祖母伤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们孟家是皇商,由于父亲常年忙于生意,母亲又早逝,孟裳霓便是跟着祖母长大的,祖母也最是疼她,出嫁当日,整整三百抬嫁妆,有一百抬都是祖母给她添的。 婚后因为丈夫楚阳嫌弃她商女的出身,便不许她再回孟家。 她心中挂念亲人,偷偷溜回去几次,每每到了孟家大门口,却被楚伯府的人堵了回来。 每每此时,潘氏和楚阳都会打着各种旗号,让她放弃回孟家。 而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渐渐地跟孟家划清了界限。 前世整整二十年,她没踏进过孟家一步,思念家人时,也只是悄悄在远处看着。 她死后,还是祖母到处托人才找到了她被野兽啃食得支离破碎的尸体,将她葬进了孟家祖坟。 再后来,孟家被楚阳和六皇子污蔑造反,全家被抄九族被灭,他们偏偏留下祖母一个人,可怜八十多岁的老人,守着家族子孙的尸体,哭到肝肠寸断,气绝而亡。 “我的霓丫头,祖母怎舍得怪你,快起来,快起来……”见孟裳霓如此,老太君急的手里的拐棍都被扔到了一边,赶紧上前亲自去搀她,一双苍老的手把她抱在怀里,流着泪微颤着。 孟裳霓揪心的疼,前世的她真是愚蠢至极啊! “阿霓,祖母,身体要紧,门口风大回屋再说。”正此时,又一双大手将两人一同扶起,孟裳霓侧过头去,便见到了她那温润矜贵的大哥,孟承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