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他过得怎么样?”</p>
俞巧低着头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语气是淡然的样子。</p>
“唐文德”这个名字,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了。</p>
最开始是不去在意,但免不了总是能听到几句。</p>
听他们说唐文德的日子不好过,唐老爷子从躺在病床上到过世,所有的一切,包括丧礼,都是唐文德一个人扛起来的。</p>
听他们说唐文德学着经商,唐家的担子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产业光了,在宣布正式破产后,只能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p>
总之前几年,她总是能听到唐文德的消息,她就只能假装没听到。</p>
装着装着,好像就真的再也听不到了。</p>
当这个名字再度被提起的时候,俞巧还是免不了一愣。</p>
江黎看着她,犹豫再三后,还是告诉了俞巧:“他没来。”</p>
简短的一句话,彻底让俞巧陷入了沉默。</p>
“陈义文说他变了很多,变得没有那么爱热闹了。”</p>
这是江黎能为俞巧带来的唯一一个有关于唐文德的消息。</p>
俞巧默了许久。</p>
“谢谢。”</p>
教堂里。</p>
江黎托着婚纱裙摆走回去,罗雯一把按住她坐下,作势要为她戴上头纱。</p>
“跑哪去了?哪都找不到你,典礼都快要开始了,哪有快结婚的新娘子还能闲着往外跑的。”</p>
江黎笑了笑:“我就是出去透了口气。”</p>
她回过头看向教堂外,俞巧远远地站在门口,身边的男人走来时,她顺势挽住。</p>
男人为她挽了下掉落的碎发,两人低语了几句,俞巧始终笑着。</p>
她现在的演技好了很多。</p>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将眼尾乍现的红彻底遮掩,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p>
教堂内的钟声响起,白鸽扑腾着翅膀飞上天,在教堂门沉重打开的那一刻,洁白的羽翼自头顶飘落。</p>
庄严的音乐声在教堂内响起,红毯上,江黎挽紧了江明轩的手。</p>
平常那样稳重的一个人,今天背脊挺得格外直,步子走的格外僵。</p>
红毯的尽头,罗靳延捧着手捧花就站在那里等着她。</p>
他的目光灼热,视线穿越人群,只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p>
江黎笑着,挽着江明轩的手在他身边低语。</p>
“这二十年白驹过隙,都是我一个人这样走过来的,我们都错过了很多。所以叔叔,你不用急,今天这段路我们可以慢慢走,就当是把从前错过的那些路重新再走一次。”</p>
江明轩被挽着的手颤了颤。</p>
人到了年纪总是容易感性,稍不留意就红了眼。</p>
罗靳延站在前方,他不急不躁,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等着他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一步步走向他,靠近他。</p>
江明轩模糊了视线,抓着江黎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中。</p>
他的掌纹被汗湿浸,指尖的细茧粗粝,满是岁月的痕迹。</p>
他不敢回头,怕在余光里看见那个二十年前在宽窄巷子里怯生生看着他的小女孩。</p>
岁月沧桑,带走了他太多,在时隔二十年,岁月又给了他惊喜。</p>
把曾经那个笑着叫他叔叔的小女孩,重新送回到了他面前。</p>
江明轩笑湿了眼。</p>
他说:“你的幸福就在你眼前,叔叔还能走的再快点,把幸福交到你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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