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庄子四周现在林立着很多塔楼,都伪装的跟树木差不多,不到近前根本看不清,但实际里面至少有三个人在值班,两个人轮流拿着望远镜二十小时不停歇观察四周,一个人是狙击手,有异常来犯直接射杀。 所以张宥和贾奇俊的队伍老远就被发现了,魏老三见他们这次虽然也有兵士,但不像来找茬的,就放他们进来,顺便也通知了张小川,张小川就安排到办公大楼接待。 接待室内瑶儿看着张小川,纳闷道:“夫君,怎么看你坐立不安的,感觉你……感觉你好像很期待,难道你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大概也能猜到一点,只是我显得很兴奋吗?” 瑶儿点点头:“非常兴奋,还有一点不安,好像期待又担心。” 张小川一把抱过瑶儿:“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把我现在的心态说的准确无比。” “哎呀,马上就来了,你正经一点。” 瑶儿说着挣脱了某人的魔爪。 “好吧,晚上再收拾你。” 瑶儿给了他一个鬼脸:“你晚上收拾不了我,今天晚上是你的董曼曼侍寝。” 然后看了一眼外面:“好像到了,出去迎接一下吧,应该是京城来的。” “好吧!” 张小川虽然很不爽张宥,但毕竟也是三品大员,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至于他同行的一看就是个太监,只要是京城来的太监,你别管品级,那肯定是要高看一眼。 不过张小川倒不想也不需要巴结他们,要不是大哥不在,他都不想来接待。可是再想想大嫂威胁的眼神,算了,我也是半个家主。 于是做了一下表情管理,然后顶着僵硬的微笑迎了上去。 “哎呦,这不是张大使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句话要是普通朋友之间见面当然没有问题,可张宥是堂堂节度使,心道:你一个庶民跟我这样打招呼,太无礼了。 所以张宥昂着头好像没听到,张小川一看,你大爷的,给脸不要脸,给老子摆脸子是不是。张小川转身就走。 贾奇俊本来看张小川笑吟吟的迎出来还是很满意的,正要笑吟吟的迎上去,谁知道张宥这一甩脸子,张小川直接走了,这下场面就非常的尴尬。 贾奇俊心道我虽然有圣旨,但是毕竟是来要东西的,态度肯定是要和善一些,你这一上来就给主家撂脸子还行啊。 于是瞪着张宥,意思你赶紧把人留住。 张宥郁闷啊,老子堂堂三品大员,老是在一个庶民面前触霉头,这上哪说理去。 眼看着张小川越走越远,张宥只得快步追过去,笑呵呵道:“张小郎君,好久不见啊。” 说着还硬拉着张小川不放,接着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京城来的贾内侍,乃是御前红人。” 张小川瞥了张宥一眼,心里暗骂,贱皮子,给脸不要脸。 张小川鼻孔朝天侧过张宥的贱脸,然后面向贾内侍,叉手施礼道:“见过贾内侍,久仰久仰!” 贾内侍也略微施礼:“见过张小郎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张小郎君果然仪表堂堂,相貌不凡。” “过奖过奖。” 看见二人在那假惺惺的打招呼,张宥真是恨不得提刀把张小川给剁了。 见礼后贾内侍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本内侍奉皇命而来,请接圣旨吧。” 说完也不待张小川答话,便宣读道:“门下,尔张氏……” 圣旨大概意思就是张家世代忠良,特地下旨表彰,赏万金,万金其实就是一万枚铜钱,又听闻张家改良了琉璃配方,皇帝感到很高兴,这个东西对国家来说很重要,现在无偿向张家征调。 唐朝圣旨没有强制要求跪着接,但是很多人,尤其是普通百姓惶恐之下都是跪着接旨的,但是张小川没有跪着接,贾奇俊虽略有异色,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贾奇俊读完之后,张小川只是应该回应一下把圣旨接走,可是张小川却站在那一动不动好似石化一般,其他人也不好说话,一时间鸦雀无声,场面极度诡异。 张宥在想,让你再牛逼,现在圣旨来了,我看你接不接。 张家人在想,这皇帝也太过分了,这是要断张家的财路啊,真希望二郎能够顶住,大不了一起反了。 张小川在想,果然是来要配方的圣旨,我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接旨才能达到我的目的。肯定是要表现出愤怒和不甘,对就是愤怒和不甘,让我酝酿一下情感。 贾奇俊等不及了,打破沉寂道:“张小郎君,快接旨啊!” 张小川依然怔怔的站着,好似入魔了,贾奇俊再次喊道:“张小郎君,快接旨,难道你要抗旨不成,快快接……” 张小川突然嗷的一嗓子喊道:“接旨!” 这一嗓子有点突然,把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贾奇俊的话也被打断。 但是张小川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只见张小川目眦欲裂,口中呼喊:“想我张家一门忠烈,阿耶,阿翁你们若在天有灵就好好看看,当初我张家穷困潦倒食不果腹时,可曾有皇族来看一眼。我张家家徒四壁被人上门退婚羞辱时国家又在哪里?” 贾奇俊见张小川言辞激烈,知道不能任由张小川继续说下去,他倒是机敏,于是喝道:“张小川郎君失心疯了,来人把他按住。” 魏老三作为庄上的安保队长,滕毅没在,他自然时刻都守在张小川身边,他相信张小川没有失心疯,以他对张小川的了解,张小川现在肯定因为某些目的在演戏,绝对不能让他们打扰张小川的表演。 魏老三对着冲上来的兵士说道:“你们最好别动二郎,二郎身上有天罚之力,触之即死,不信可以试试。” 这些一听,便停滞不前,张宥居然也帮腔道:“真的有天罚。” 大家一时僵住,张小川继续说道:“如今我张家有了安身立命的营生,居然张口就要拿走,这是何道理?今日能要玻璃之法,明天就能要炼钢之法,后天就能要味精之法,如此欺凌张家,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张小川要上京告御状,找皇帝讨个说法。” 说到这,张小川的情绪也到达了顶峰,张小川感觉自己的怒气值已经积满,立刻从腰上抽出一把剪刀,抓起头发咔嚓就是一下。 张小川举着被剪下来的头发说道:“我张小川,削发以明志,必为张家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