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头，似乎在空气中嗅探着什么，将空气中新增的异样味道剥离出来。</p>
“你没有闻到吗？空气中有一股血肉燃烧的美妙气味。”</p>
督察不清楚他是怎么通过那厚实的面具也能嗅探到空气中的味道的，是蒸汽列车的焚化炉还没有处理干净尸体吗？</p>
“咔——”</p>
夜鸦与警卫们的目光一同落在那个推开工厂侧门，从闪烁着明亮火光的厂房中走出的人影。</p>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正在与夜鸦们交谈的督察身上。</p>
————</p>
“亚当斯，你还请了其他的帮手？”</p>
季林走到督察身旁，目光却放在他身旁站着的其他夜鸦身上，轻轻打了个响指。</p>
燃起的微光帮助督察点燃了那支叼在嘴上的香烟，烟丝发红开始缓慢的燃烧起来。</p>
烟雾升起，将刚刚凝结的空气缓和过来。</p>
“抱歉，我用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事后的处理就麻烦你们了。”</p>
督察的视线落在季林没有戴着手套的双手上，又看了一眼开始燃烧的厂房。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还是暂时不要由自己来打开这个话题。</p>
他的工作和任务实质上已经完成了，按照政府雇员的固有传统，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p>
“嗯，里面的情况已经基本解决了。”</p>
季林耸了耸肩，乌鸦的短喙轻轻的摆动着，防护面罩将他们的目光情绪与视线都完全遮掩在厚实的镜片下。</p>
他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开始熊熊燃烧的工厂车间上，火焰会替他彻底净化这间厂房里的残留。</p>
解决应该算是解决了。</p>
焰流升起，将孕育出异质的厂房内的一切有机物都完全点燃。</p>
木材，血肉，油料。</p>
工厂中存在大量优质而且易燃的材料，火焰在密闭空间内快速扩散蔓延，这些材料会帮助火焰升腾的更高。</p>
更高更凶猛的火焰将会把这间工厂车间吞没，将这间工厂车间以及临近的设施都一同焚毁吞没。</p>
“亚当斯督察，我认为这个时候应该让你的警员疏散一下周围工厂中的工人。”</p>
季林看着沸腾的烈焰，仿佛隔着面罩也能闻到一股扭曲而刺鼻的气息钻入鼻中。</p>
火势太大了，火球术在释放的同时将周围的可燃物质都一并点燃。</p>
虽然这间工厂和周围的工厂还有一点距离，但他不确定高温和热量，以及扩散开的有毒气体会对附近正在运行的工厂造成多少影响。</p>
以他对火灾的了解，还是最好疏散一下。</p>
不然会死很多人。</p>
“最好能在一小时内完全疏散，并保持三天的封锁。”</p>
然后再让他们开始工作。</p>
“先生，您看，这件事情会惹得负责这片厂区的爵士们不高兴的”</p>
督察吞了口口水，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位夜鸦的处理方案比他想象的要狂暴得多。</p>
升起的烈焰几乎在他出来后蔓延开吞噬整座工厂，只有周围的一层坚硬的钢铁框架在束缚着火焰没有外流。</p>
幸运的是这附近的工厂车间都隔着一段距离，留出蒸汽列车移动的轨道以便于资源的运输但面前这间被烧干净的工厂车间是没救了。</p>
“毕竟那些企业家们对自己工厂所生产的利益，相当的看重”</p>
他犹豫着，想要得到季林的肯定。</p>
“这是我的命令。”</p>
季林点头，镜片微微靠近倾斜，对着面前的督察说着。</p>
慢性死亡和急性死亡有差别，工厂里的粉尘不至于让一名工人立刻死亡，但火灾产生的有毒气体会。</p>
“临近工厂全部停工为了防止污染扩散至于他们的收益，我会向上面申请来补偿他们的损失的如果他们有什么意见就让他们来见我，这都是为了避免那种灾害的再次发生——他们如果想要投诉的话可以来找我本人投诉。”</p>
助理反应极为迅速的对季林致礼，在自己的督察还没有说话之前快速的说道。</p>
“是的，先生！我们立刻展开疏散工作！”</p>
季林的目光稍微偏移一些落在这名督察助理的年轻人身上，他的皮肤比周围的人都要更白，并不像那些长期在一线战斗的现场警官和督察。</p>
亚当斯叹了口气，点头。</p>
警员们在指挥下移动着散开，环绕着火场开始对周围建筑物的疏散工作，荷枪实弹的警卫沿照指令踹开工厂大门。</p>
他们已经得到了指令，来自清洁工，来自医生的指令。</p>
既然对方明确表示自己背锅，那么他们就可以按照战术规范来清空这些厂房执行封锁。</p>
那帮夜鸦们的名声也够糟糕了，变得再糟糕一点也没什么。</p>
有本事让这帮人状告到夜鸦们在新伦敦的总部，也许明天泰晤士河漆黑的河水里又会多出一具尸体。</p>
————</p>
“嗯，你们好？”</p>
让督察离开后，季林转过身看着一行八个戴着乌鸦面具与黑色风衣的来客。</p>
“夜鸦十三组组长，季。”</p>
他伸手，先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以表示友好也许对方是自己的下属也说不定呢，毕竟系统这次可还没给自己安排助力。</p>
但不是，他依旧孤身一人。</p>
“我是夜鸦七组的组长，斯托克。”</p>
领头的夜鸦微微倾身，对着这名刚刚从火场中走出的同僚致以敬意，他身后的群鸦也与他动作相同般微微倾身。</p>
对面前这位展示出自己力量的同僚表达自己的尊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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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们说这是你所管理的区域和你们的工作？”</p>
季林低头思考着什么。</p>
但无法从自己身上找出更多的证据，衣服和口袋中都没有更多的信息，也只能等自己到达夜鸦们的总部再做考量。</p>
那他其实走到这里只是巧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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